“尔等种田,郡县
里拨发给你们春耕的种子,都拿到了吧!”陈非问道。
“啥,啥?”吏民们不明就里。
“陈参军问话呢!我等拨给尔等的良种,都收到了么?快讲,如实讲,休要漏了半分实情!”
县尉登时喝骂起来,吏民们战战兢兢,又伏在地上叩头,一个个眼神闪烁,动作逃避,声音参差不齐,小声地答道:
“有,有!”
“都给我们发种子了,都是好种子啊!多谢太守恩德啊,我等没齿难忘啊!”
“谢谢张使君!谢谢侯使君!”
“听不见,大声点!”张鹭喝道。
“多谢陈参军,多谢王太守,多谢张使君、侯使君!再生之德,小民永世难忘啊!”
“有就好!有就好!好了,他们都是良民,勿要吓唬,”
陈非见吏民们又惊又怕,断不敢隐瞒,便心满意足地以手抚须,安抚一番之后,又随口问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哼,还算识相。”官长豪右们亦抛下几句话,忙不迭地跟上陈非走了。
见到那队耀武扬威的车马渐渐远去,吏民们才从地里爬起来,其中一人愤然往旁边吐了口唾沫,骂道:“贷粮贷粮,四分一利,年底就得还,不还明年利滚利,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还非贷不可,不贷就打,我看真就是不让咱们活了!”
众农夫骂骂咧咧着,抱怨郡县把原本说好的春季赈济粮,以利息高达25%的高利贷的方式贷给他们,不贷不行,年底结清的做法。
一个吏民低声唱起来:“鸱鸮鸱鸮何日来,将此硕鼠吞腹中?康帅康帅今日到,将此恶狗踏泥中!”
“喂,你这不怕死的狗奴,唱什么不好,唱那《四季篇》,差点闯下大祸!现在都不知悔改,怎么还变本加厉,唱起《鸱鸮歌》了!不怕县尉他们回来打断咱们的腿?”
那老者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捂那唱歌人的嘴巴,被年轻吏民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