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朱皮便又在箱子里翻找,摸出一包草药塞给他:“郎君拿着,镇痛的草药,送给你的堂兄弟们。另外,帮忙替我转告他们,不必再逃了,万一被抓到太受罪了,我会来的,很快。”
小疍吏抱着粮食和草药,笑得更开心了:“康战帅,我可替他们谢谢你了!康战帅,你和李元君提过,说将来有一天,咱吏户的儿子也不必做吏户,干那下仆的事情,一样能吃饱穿暖过好日子,你说是真的么?”
“对啊,我们可盼着那一天呢!”其他县吏也附和着。
“我从不食言。”
送走了县吏,次日晚上,康朱皮的第二张暗牌就送来了更为关键的讯息。
“张鹭在怂恿陈非、皮初对咱们动手,他们攀谈了一个时辰,陈非还喊康战帅为妖贼。”
送来情报的人是文煜,他那张阴气十足,不似边郡男儿的俊美脸蛋此时神情严肃,口气郑重而急迫。
康朱皮听到后,不禁感叹幸好是在仲室里,只有李丹英和两个文书亲兵在身边,康矛牢牢守住门口;否则若有李始之、康武、支禄那几个毛手毛脚的人,还有爱弟心切的米薇在,怕不是马上就要拔刀砍石,闹成一锅粥了。
李丹英依旧冷若冰霜,凛然不可近,不过这也是她在讲道和治病之外的情形的一贯表现。她对陈非与张鹭的武力威胁消息没什么反应,既不喜,也不怒,甚至都没有不满寇氏天师道时表露的那份不快之情,她依旧忙着手上的活。
按康朱皮之前的要求与提示,李丹英拿起一摞画满了表格、记满了情报的纸,按上谷与广宁两郡分成两份,按日期码好,又用尺子在纸面上量好长短,拿石膏按下几个均匀的白痕,再取榔头与锥子,对准白痕敲锥打孔。
打孔已毕,李丹英举起纸集,对着光线看了眼,确定是通透的,就开始用粗麻线穿孔打结,将其装订成册。
虽说没有书钉,也没有订书机,不可能像现代那样钉书,但康朱皮也受够了晋时的卷轴式书装法,这种脱胎于竹简装法的纸质书籍装法不利于阅读,想看哪一段,还得把整个卷轴全部打开才行,太麻烦了。康朱皮就想到后世的线装书,虽然样式只记得大概,但他和李丹英一起研究了几次,尽管装订依旧不好看,但还是能用。
李丹英一丝不苟地像做女红一样装订情报,仿佛仲室里没有别人。康朱皮则在边听文煜汇报,边观察,见他一路赶来朱皮坞通风报信,都有些气喘吁吁了,亲自给文煜倒满了水,语气诚恳地说:
“多谢文堡主告知,真是辛苦了,快喝吧,喝完再继续讲。还有你上次提过的奇怪粮商的事情,有结果了么?”
“谢康战帅......咕嘟咕嘟。”
文煜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将他所知的全部情报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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