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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与虏战,每虑胡骑奔突,皆以戎车步骑相参,舆鹿角为方阵,骑在其内——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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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众摔了游太守和我舅哥杯子,广宁郡的大小官吏居然就算了?游太守还忙不迭地跟那姓陈的赔罪,带他俩去查涿鹿仓?”
朱皮坞静室内,王沛的心腹家仆,也是广宁郡下洛县的县吏正绘声绘色地描述前日宴会的场面,康朱皮、寇肃之,还有那乌桓贵戚祁种民正带着几个心腹,聚精会神地聆听,当提到陈非摔杯掀桌骂人的事情,寇肃之都有些难以置信。
“那可是颍川陈啊,陈非他爹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他一句话就可上达天听,一招手就可引来宁朔将军的铁骑,所以我家郎主只可智取,不能力敌啊。”
“之后呢,王主簿有无受辱,涿鹿仓又如何了?”康朱皮问道。
“没有,没有。那姓陈的饭都没吃完就去涿鹿仓,结果他看不起我等疍吏,只会催命如烧火,谁肯替他努力查案?况且这事关大伙衣食,谁愿努力害己?再说,祁将军与康战帅事情做得干净,在下佩服,那姓陈的只能翻来覆去看那些厌胜钱,那如何能找出破绽来!”
王家县吏一连讲了好几个如何戏弄世家子陈非的段子,什么假帐空帐,什么赈灾简牍,什么带着陈非兜圈子,到处检查“闹鬼”的痕迹,询问一堆事先准备好的托。那陈非基层工作经验不足,结果就被疍吏们骗得团团转。
“大家辛苦了,我那库里还存了些金帛布匹,一会儿我封两匹马的布帛,请郎君带回去,务必不要推辞。”
康朱皮知道这些疍吏皆好财贪利,纵然是他手下的李政、方光亦不能免俗。
这些日子,李丹英战帅开坛讲道,那些趋之若鹜的天师道人和改信巫师敬献了不少香钱,对于神棍的钱,康朱皮一贯是笑纳不退,此时正好收买疍吏。
“哪敢要康神仙的钱!这是郎主要我办的事,本就是份内的,谈何报酬!”
王家县吏嘴上推辞,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祁种民也没愣着,她亦掏出一大吊比轮钱,按在那县吏手中,让他带回去请县吏们吃酒。
拉扯推辞一阵后,康朱皮将问题拉回到正轨,问道:
“郎君你觉得,那陈非不论家世,单论他一个,是何等样人?”
“急躁,冒失,胆大妄为,不知怕为何物。唯独一点难办,这两日他谢绝一切宴请,专心查案,太守、县令还有豪右们送他的金银布帛,良马美妾,他不仅不收,还威胁说谁再送就弹劾谁,让大家都丢了脸面。陈非就一直只让陈家的仆人婢女跟着伺候,有些水泼不进。”县吏不假思索地答道。
“如此啊……我知道了,还有人,那个叫皮初的牙门将呢?”
“与陈非完全相反,皮牙门贪财,好色,送的婢女金帛他都要,也挺好交流的,完全不像陈非,板着张贵胄的脸,瞧不起我等,不仅如此,皮牙门还经常劝阻陈非,让他不要动怒。昨日皮牙门与大家吃酒吃肉打猎跑马,并未提及什么涿鹿仓的事情。”
县吏表情轻松愉悦,显然他对皮初印象极好,康朱皮本觉得这人大概也就是像李大郎那样的一般老卒,不料康朱皮余光扫到祁种民眉头紧锁,像是发现了什么,也就留了个心眼,并未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