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杀了一个,你呢,秦阿干?”
李始之闷不做声,只盯着二个文家溃骑策马追过去,眨眼间就撵到近身位,李三郎把槊一挂,张弓抽箭在手,射中一人后心,可没等他再取第二箭,就听得耳畔一声弓弦响,一箭擦过李始之的盔羽,正中前面剩下那人的后脑勺。
“你!”
李始之恼怒地回头,不用说肯定是那乌桓姑娘干的,他想破口大骂她也不看着点,但想到堂堂中夏男儿,与夷狄妇人计较,未免太过不雅,也就作罢。
那乌桓女却毫不在意,调皮地朝他吐吐舌头,现在已然是一边倒的屠杀了,她便有了空闲,可以光明正大地调戏起中夏男儿:
“秦人阿干,想不到你能像宥连(云彩)一样白净,像阿一敦(金子)一样好看,骑马和使矛也不坏!诶,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咱俩十个壹斗眷后比怎么样?你赢了,我就做你的可薄真(亲卫),替你守卫帐篷与牧场,嘻嘻!我输了,你就得送我铁甲和好马!要和你身上这套一模一样的。怎么样,皇天上帝太上......诶,太上道君大萨满可以替我桓真人作证,我的誓言像乌丸山一样坚定,你有没有兴趣来赢我!”
“诶,谁会有这种兴趣啊!还有,真人这个名字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胡女,也配叫?”
李始之心中叫骂,头也不转地朝前骑着,不愿搭理旁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乌桓姑娘,暗自腹诽道:
“若你是个美人,我。。。我。。。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一下,和你这个夷狄妇人比试一二,可看看你,臭烘烘脏兮兮的,还当
众大呼小叫,一点也不矜持。我若赢了,要你来守我的门,那不是丢我李三郎的脸么?”
她带来的那些野蛮的乌桓人,已经有人开始下马搜刮战利品,乱哄哄地收取文家部曲的武器、马匹甚至是衣服,还有乌桓人当场穿上死人的新衣服,开心地在战场上嚎叫展示。
而康朱皮借给李始之的部曲则反之,他们在李阳的带领下,不分胡汉,一个劲地只顾着将文家的逃卒统统追杀干净,然后才分成三拨人马,一分割取首级,一分警戒,一分休整,显得训练有素。
见此情形,李始之不由得又一次感叹,同是夷狄,出身也都不富裕,怎么康朱皮同其他的夷狄儿之间的区别如此大?
他这边倒是秋风扫落叶般获胜了,就不知道康郎君怎么样了,他可是接过了最危险的任务,扬言要只带三十骑,亲夺易守难攻的文氏坞啊!
夜幕降临,文氏坞的门楼上,还在寒冬中留守的几个哨兵正搓着手,低声抱怨着家主吝啬,大冬天的让他们放哨就算了,火把还不留足,说是要节俭,弄得现在他俩手脚冰凉,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