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铁匠摆手,憨笑道:“我是给县令打铁的,走不脱,走了要丢老婆儿子,那可不行。”
“那你有多少刀剑可卖,多的话,我买五十把,不够的我订了,钱送到哪?”
“不要钱!不要钱!神仙找我买东西是大喜事,怎能要神仙的钱?”
“不行,钱必须得给。你晓得么,这姓密的神仙可还管着市场里的契咧!我要是不给你钱就拿东西,岂不是和他作对?”
康朱皮一指木偶,干脆连密特拉的名字也改了。铁匠这才答应,报了价,还硬要给康朱皮白饶一件东西,说“礼物总不归密神仙管吧。”
“好,”康朱皮也不推辞:“那劳烦替我打个铁面具,我眼睛大鼻梁高,就来个鸱鸮样的,鸟喙部分保护鼻梁。”
铁匠虽然觉得夜鸮不吉利,但毕竟胡神仙就要这个,也就满口应诺。
铁匠前脚刚走,那老太婆又要跪,康朱皮无奈地把她搀住:
“我说,咱有话能站着说么?”
“神仙啊,救救我儿吧!”老太婆身子都没站稳,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穷矣,穷矣啊!”
康朱皮好言劝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听明白了事情全貌——她儿子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也不见好,因为腰摔断了,为筹钱治病,儿媳妇都自卖了,结果县里医生都说没救了。现在老太婆听说来了个能不得麻风病的新神仙,就想求点符回去泡水喝,权作死马当活马医。
“阿姊,给我符,”康朱皮翻遍荷包也只找到一张,喝道:“都给我!”
米薇赶紧塞来一叠黄符,用粟特语埋怨道:“你怎么每个人都给,还给这么多,也不怕他们折回来多拿。”
“多拿又怎样?”
把符递给老太婆后,康朱皮又复读机道:“喝开水,饭前便后洗手......”
老太婆握住那叠黄符,像溺水者攥住了浮木般,不停地作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可是老身只有个瘫了的儿子,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