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康朱皮只好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地踱过去。路上遇到李始之,他上下打量康朱皮,张口欲言,余光又瞟到自己二姊,又闭口不语,只朝李丹英的方向指了指。
“李阿…天师,我…咱们…不是,什么时候弄符水,汪陶县的百姓可等着呢。”
康朱皮乖乖地与李丹英保持着安全距离,生怕再靠近一点会刺激她,之前入人堆、抱丹英、策马出阵一气呵成的气势全然消失殆尽。
“康郎,时、时日不足,恐我无能为力。”李丹英背对着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声音很清亮,很冰冷,又过了一小会,她好像记起了什么,赶紧补充道:
“也、也不是因为那事,只、只是准备符水要静神定虑,物我两忘,再斋戒浴身、净口虔诚,焚香祝告,三拜九叩,方能以我之炁合彼之炁,神炁无形而形于符…现在心不静,不行。”
李丹英解释了一大通,康朱皮如坠五里雾中,只大致听懂了最后一句,赶忙先不管别的,直接从李丹英那里接过黑锅来:
“都我的错,我的错好吧。李阿姊,我不能,也不该......”
“不、不怪康郎君。”李丹英垂着头,声音细如蚊吟,但还是被康朱皮听清了。
“好了,都怪我,我赔你九节杖。接下来听我的,我说了算!”
康朱皮赶紧攥稳黑锅,免得话题进一步滑坡到无法控制的地步,然后把话题拉回到符水上:
“李天师,那边求符的那么多,今日不给,咱们还能走得脱么?要不咱也别和你说的那么麻烦了,你想啊,这事情是可以变通的。前几天在风疠村,你抱来发的那一坛符水,也是斋戒沐浴之后做的么?”
“是!”
李丹英微微点头,差点把康朱皮噎死。
“时代变了,李天师。”
康朱皮大声讲道,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听到响动的李丹英,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般跳起来,转身正对着康朱皮,满脸通红地说:
“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别往后退了,小心掉进水里。”康朱皮赶忙摆手,制止李丹英的危险动作:
“你那符水只针对十几人,最多不过数十人,怎么能应付这数百上千人?一切都听我的。我说我不得风疠病,那就没得,还带上你成了天师,你还信不过我的想法么?”
李丹英略微撅起嘴巴,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遍臭羯儿,但旋即又恢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