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你也听到了,我是乡里的渠帅,这件事了结之后能分润到几千亩地,养两个无辜的孩子绰绰有余。放心吧,我不会拿他们当奴婢,也不会卖掉他们。我信你的话,你的阿兄嫂子是好人,他们的孩子不应该这样活着。”康朱皮下马,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着。
“谢谢,我代我亡兄和大嫂谢谢康渠帅了!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壮汉伏在地上磕头,泣不成声。
“哦,对了,”康朱皮想起件他认为很重要的事情:“你和你阿兄,还有你大嫂都叫什么名字?”
“康渠帅,你要收养我侄儿,就用你的姓好了。”壮汉摇摇头:“至于我的名字,没必要了,说出来引人耻笑,让祖宗蒙羞。”
“不,人活在这世道上,都一样是爹生娘养的,都该有个名字,也该知道亲爹娘的事情。如果老天有眼,你大嫂还活着,我还要想法子让你的侄儿去认母,没有名字怎么行!”康朱皮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
“告诉我他们的名字!”
壮汉没奈何,说了他亡兄夫妻的姓名,只是他自己的名字,还是死活不肯说。
康朱皮只能从怀中掏出硬笔和黄纸记下,突然耳边一阵惊呼,又传来利器入肉的声音。
抬眼一看,竟是那壮汉拽过一旁草叉,在众人反应过来前,把叉尖捅入自己的胸膛!
那壮汉抬起头,鲜血和内脏碎片从嘴中和伤口中飞速喷出流出,已然是不活了,他鼓起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请康渠帅信守诺言……我…我…杀了太多……好人…不…不……不该再活在世上了……砍下我的…头…头,算给他们报仇……”
言罢,壮汉气绝而亡。
——
《晋令》曰:“其上党及平阳,输上麻二十二斤、下麻三十一斤,当绢一匹。”然区分标准不定,豪右之家常以下麻充上麻,贫贱之民虽有上麻,收户调时亦定为下麻,百姓甚苦。官又诈许百姓可以钱代麻绢,然好钱难觅,二文钱只当得一文官钱,官绢价又倍于市绢价,百姓徒呼奈何!至此唯投豪右家为奴作婢,无他,奴婢虽苦,租调更难。——《往事录·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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