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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曹丕:《杂诗》
义军二十余骑蹈火而出,直趋贼人金驼大旗下的郝散,如奔涌的火墙般势不可挡。郝散急命左右四个护卫上前抵挡,自己催马冲向门道,呵斥披甲悍贼们要么快点控制李家堡,要么就匀出十几个甲士来堵住追兵。
“杀!”
李始之手肘笔直,攥紧长剑指向前方,靠着马速的余力猛刺一剑,把对手戴着铁盔的头颅穿个通透。
另外三贼骑亦与义军对冲,他们仗着盔甲好与马术不错,刚一照面就砍倒了跟在李始之身后的三个义军骑。但更多的义军骑不顾性命地驾马扑来,康矛刚挥刀砍中一个贼骑缺乏盔甲保护的手腕,匐勒就紧跟而上,斜挥刀砍,奔马带着腕力,把那贼的铁盔和头盔下的头颅一起剁得飞了出去。
义军骑一阵乱杀乱砍,劈倒郝散的卫兵,冲过吊桥,康朱皮跟在马队中,只一刀就把那面金驼郝字旗砍倒在地。
而李家的死士们选择跟着他们的少郎,猛刺马股,再一次加速战马,榨出马匹的最后一点力量,吼叫着径直撞入城门洞的大队铁甲悍贼中。
人仰马翻,骨骼断裂、重物倒地声响成一片,一些义军几乎是从马上飞了出去,但贼人甲兵的阵型也被冲得七零八落,踏死践伤者横七竖八挤了一门洞。后面的义军骑兵接着踏入门洞,对着晕头转向的贼人甲兵猛劈猛刺。
挤入狭窄、黑暗、低矮,充斥着血腥、死亡与杀声的门洞,康朱皮的双脚不时能撞到冰凉的铁甲片,已无心感叹仅仅四五米的门道里为什么能挤这么多人,他只顾拿百炼清刚刀朝左右胡砍乱刺。
血光四散飞溅,刀甲相碰之声不绝,突然间康朱皮看到李始之已经落马,正趴在尸堆里翻找自己的长剑,还没等他找到武器,一个半跪着的贼人甲士高举战斧就要劈向李始之。
千钧一发之际,康朱皮驱动战马踩过地上的生人与死尸,用百炼清刚挡开了贼人的斧刃。
“拽我马尾,门洞不能待!”康朱皮狠补一刀,砍在那贼脸颊上,贼人眼珠都崩裂飞出,接着换刀在左手,伏下身把李始之从地上一把拖起。
两人冲出门洞,李家堡的小广场上也在血战。义军骑、贼人甲士、李家部曲扭打着、厮杀着、搏命着,满地沙土尽是血,放眼望去尽是刀光。
“阿爹,我来了,父亲你在哪!”李始之喊着,从地上捡起别人遗落的兵刃,跌跌撞撞地朝人堆冲去。
康朱皮则到处寻找郝散的踪影,他坐在马上位置高,很快在原来摆放兰琦的位置找到了盔歪甲斜的郝散,他正好对上李慨本人。李慨早已浑身浴血,犹自握着手戟与持大斧的郝散格战,双方的护卫在旁边扭打,都无心顾主,单手持兵的李慨已落下风,眨眼间就被郝散劈飞了手戟,又被结结实实地撞倒在地。
“郝散,杀你家崽种的是你康爷爷!”
一声暴喝炸响,正欲砍杀李慨的郝散动作一滞,扭头看去,视线与康朱皮大眼中迸射的目光撞个正着,当即怒吼,挥斧转身,迎向正催动疲乏至极的坐骑冲来的康朱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