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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战之法,下而衍以,三军之士无所出泄。若此,则可火也”——《孙膑兵法》
天色昏沉,日落西山,山谷中的强风吹的大树枝叶摇摆。康朱皮正倚靠着一株挺拔的苍松,拿出水袋灌了最后几口盐水,累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义军走了整整一天的山路,路上因坠崖损失了三人,才在傍晚时分抵达了预订地点。
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往下俯瞰,可以宛如凹下去的软马鞍般的谷地,极陡的山坡通往谷底,坡上长满了茂密的松林与桦木,谷地隐约有许多贼人还在砍倒小树,构建营寨,还点燃了一些火把来照明,远远地还能听见些人喊马嘶的声音。
李始之坐在康朱皮旁边,他本想一抵达就突袭敌人,他可受不了这种不知亲人死活的内心煎熬,但身体上的疲劳和“一定要夜间纵火”的康朱皮把他强行拽回了地面上,李始之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在那和康朱皮一样喘着粗气,还用手捂住嘴巴轻声咳嗽。一旁李道之则给三少的水壶里倒入最后一点清水。
出了一身臭汗的李政打开了背后的包裹,开始将各种可燃物慢慢布设起来,其他义军也过来一起帮忙。
“隔十步放一堆,慢慢往山下放。点火的时候先点湮石,湮石烧的慢。咳,然后是油膏,去涂在松树和桦树上。”李政指导着。
“今天风甚大,不知风向如何?”有人问。
“昼吹谷风,夜吹山风。”康朱皮文科生久违的知识储备发挥了作用:“一会我们放火的时候,风会把火往谷地刮,烧郝贼个措手不及。”
“也不一定,谷间风向变幻,热气卷火上山,我们就全完了,你跑得过火头?还是得去抢马。”
李道之忧心忡忡地扶起少郎李始之,让他稍微活动一下热身。体力最好的康矛和匐勒侦察完毕回来,说谷里贼人聚集,不下千余,战马分散栓在几处地方,又听得聊天的贼人说,郝散亲领兵在攻李家堡,已战了整整一个下午,尚未破堡。
“好,阿父阿姊且看我来破贼。”
李始之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接过包裹,将油脂撒在林间的枯木上,又取了浸了油脂的箭在手。义军诸人纷纷点燃了湮石,然后迈开大步往山下贼军营地跑去,冲出百米开外,李始之拿燧石燃了箭头,回身开弓,一矢划出,正中刚才被泼了最多油脂,同时也是最高大的那株松树,树干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火苗升腾,“脂出若珠”的松油和富含油脂的桦树皮几乎是遇火则燃,迅速让火焰升腾成熊熊烈火。大风呼啸而起,未烧尽的松叶便从一株树的树冠飞到另一株,登时又是一片火光,仅仅片刻,刚才义军布置的燃火点居然全部被引燃,三十多颗青松白桦宛如三十株高大的火炬,在大风相助下,将周围一圈圈大树灌木燎烧。空气被灼烧的滚烫,林间的露气水分迅速蒸发殆尽,紧接着更多的植被燃烧起来。
树冠、树干、灌木、杂草,一切的一切都像被祝融与朱雀亲睐一般,烧起来了!
天色已暗,忙碌了一天的贼人抬头,望见山坡上居然一片火光,顿时惊慌失措,有人喊救火,有人扔下工具去牵马,有人立刻朝反向的山坡上跑去。
“起山火了,跑啊,起山火了,起山火了!快去找郝大酋啊!”
康朱皮等义军高举着准备好的贼人旗,“慌慌张张”地从山间跑了出来,胡人出身的义军冲在前面,大喊大叫,满脸的惊恐,他们还故意选了最简单的纯色和杂色旗,让贼人夜晚一时看不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