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少郎说的是,当年我随郎主讨秃发树机能之叛,看到河西凉州的中夏之民,也用笔舌劈缝、双瓣合尖的硬笔蘸墨写字,尽管字形远不如毛笔美观,却好在便捷易携,书写快利,你们怎么能因噎废食,因为胡人用硬笔,就把夏笔都当胡笔呢?”
主仆一通训斥,唬的县吏们不住地赔罪,一个个说自己有眼无珠,不学无术,不如李郎君博闻强识,见多识广,通晓诸事。让饭局上被李廿压住了风头的李始之着实出了口恶气,从他仰头仰视的样子看,这些马屁虽然干瘪,但他还是很受用。
康朱皮连忙出来打圆场,偏开话题,说他和吏员们并非争论硬笔是胡是晋,比毛笔是好是坏。只是想用硬笔伏案压纸的方法,画表格与饼状图,以便于统计和对比,只不过似乎不合礼法也不符合国法。
听完康朱皮讲解后,李始之稍加思考,就觉得此法的确很有实用价值:
“按康君子的方法,可用饼图棋表统计军中兵员、军械、战马、粮草,每次战后将新表与旧纸比对,就能立刻知晓军中情况变化,所用不过几张纸而已!真正是好方法,而且硬笔易得,不仅蘸墨可写,点漆蘸血亦可,行军中再备上案几,盘腿前伏案来画表写字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我回去就告诉家尊!”
经过一番“群策群力”和李始之的首肯后,以李政为首的吏员们也都打消顾虑,准备找时间做枝硬笔,在纸上试着画棋表,作饼图,将各类数据誊录其上,看看是否真有预想的那般功效。
另一头,康朱皮询问李始之大晚上找他有什么要紧事商谈,这时康朱皮才发现两人神情肃穆中带有一丝不安,自己先前派出的游骑更是一脸的惊慌畏惧之情,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家尊碰到了康君子派出去的游骑,现在家尊就在城外扎营,请君子速去商议军略。”
康朱皮皱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始之做了个嘘的姿势:“勿要声张,恐民心大乱,盗贼四起,武乡县也保不住。”
“我绝不讲与外人听。”康朱皮侧过身来,示意李始之低声告诉他情况。
李始之伏过来对康朱皮耳语,轻声说道:
“郭太守在谷远被郝贼杀了,郡兵惨败,贼兵已朝郡城去了。”
“夏,五月,匈奴郝散反,攻上党,杀长吏”——《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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