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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的衷肠,被织成了经线;下面是勇士的头颅,化为沉重的线坠;染血的长矛,那是综片的插杆!细长的羽箭,那是经纬的别针!我们要用我们的利剑,来编织战争的巨网”——《多鲁德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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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朱皮没来得及询问义军中的那几个打头的胡羯是谁,李始之就问了下县城的情况。李政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大伙听的明白,今天下午贼军的内应假扮成商贾暴起发难,里应外合猛攻城门,正在附近巡视城防的武乡县令猝不及防,死于乱军之中。县丞、县尉带领衙役、县卒、民壮拼死坚守县衙,打退了贼人三次进攻,最后新的一批贼兵入城,他们寡不敌众,两长官相继被贼杀害,县衙宣告失守。
贼人忙于杀戮吏员家眷,劫夺城中府库,各小头目还私自去抢大户金银子女,找私敌报仇,还到处放火,结果耽误了贼兵控制局面的时间,不仅让李政等一批不甘引颈就戮的县吏还能各自为战,坚持抵抗,还忽略了对另一座城门的控制。
那支义军正是抓住了此大好良机,打头的几个胡羯伪装自己是郝散匪首派来的援军,在贼兵缺乏防备时带领“好多”义军进入城中,猛攻正分散开来埋头抄掠的胡贼们,同时那些新来的贼兵也在大喊什么“乔大酋在八角山吃了败仗,快跑啊!”,攻守局势遂一转。
再后来的事,康朱皮和李始之刚刚经历了,被夹在城中的悍贼们为了逃跑困兽犹斗,差点把康朱皮这支义军给斗败了。
“猴子掰玉米么,你们贼人事先有这快上千的兵力,先打武乡县,或者先打我们,不都赢了,非要分兵同时打,好嘛,啥也没得到。”
康朱皮心中吐槽着敌我双方的得失,但战斗还没有结束,还有不少贼人在城中乱跑,一些地痞流氓无赖也会抓住乱局大抢一把,义军必须迅速稳定住局势,于是李道之、李始之负责控制两座城门和县衙,把守县中大路与城墙四角,剩余义军皆缠着血染的布条以避免误伤,分路去搜杀乱贼以及组织救火。
康盘陀、康温汉、米射勿三人紧跟着康朱皮,在低矮的闾左平民区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行着,大部分义军都趁机去“保护大户人家”了,只是康朱皮觉得聪明一点的贼就不太可能还待在人多眼杂的大户人家里,这里不比城外坞堡庄园宽敞,大户的房屋占地面积也不过后世的几十上百平米,最多房子有个院子能种菜,房屋了不起有个二三层罢了,况且大家都盯着的地方,藏那不是作死?
而聪明的贼兵是危险的,必须尽快揪出来消灭掉,康朱皮言明利害,但也只有仇恨战胜财欲的支禄和以李政为首的县吏们同意进闾左除贼。
这里空气愈发污浊,生活垃圾燃烧后发出恶心至极的臭味,呛得几个人不住的咳嗽,同时万分小心随时出现的危险。
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从前面某个破茅屋里传来,还有隐隐约约的老人说话声,康温汉紧张地大喊一声:
“不要怕!康帅,在那边那个屋子,我们快去救她!”
“我不聋不瞎,请你哑一点,不要害人。”
四人满脚脏污地跑到一处房门大开的草屋前,声音便是从这房中传出的,门框矮的康朱皮都不能直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故四个人也不敢贸然冲入,生怕被悍匪伏击了。
米射勿拿火把来照明,火光从那茅屋土墙上掏个洞,再塞入个漏底的装水陶罐“变”成的“窗户”里透过去,用木盾牌在身前挡好的康朱皮小心翼翼地借着火光看清了屋内。
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唯一凸起的东西就是个灶台,稻草铺地做床,装杂物的陶罐陶碗在墙角码了五个,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抱着个小女孩缩在墙角,面色愤怒地看向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