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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世,九州空”——广州乡客村晋代古砖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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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元康四年(公元294年)五月,并州,上党郡,武乡县,浊漳水畔。
康朱皮骑着匹杂毛斑驳的马,两脚紧紧地踩在马鞍边的两个自制木蹬里,攥着柄环首刀的右手抬起,估算好距离,朝着正在自己坐骑右前方没命奔跑的那人狠狠斩下。
但马儿很不情愿地偏开了一个角度,它可没训练过朝着活人径直冲过去这种事!康朱皮用尽全力的一刀差点劈了个空,刀口偏开目标那颗长满了脏兮兮黄头卷发的脑壳,只斩在他的肩膀上,刀借着马速砍进了肩胛骨,疼的那人大叫一声就扑倒在地。
“喝!”康朱皮自己也不好受,这还是他第一次砍人,对于穿越前还是个学生的他来说,未免有点太“新鲜”了。
力道掌握的很不好,刀差点卡在骨头里没拔出来,那刀可是绳子穿过刀环,再系在康朱皮手腕上以防脱手的,不听话的马还在冲,康朱皮只能略显狼狈地趴在马背上,免得没坐稳摔下去,一时间右臂肌肉已被扯的生疼。
“练的不够,我说的是你这杂毛。”
康朱皮嘟囔了一句,长呼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才把刚才冲锋时杂糅的那紧张、兴奋、愤怒和恐惧等多种情绪减轻了些许。把马缰绳一勒,免得自己坐骑冲的太远,康朱皮回身环顾,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双方五个对五个,只不过对面几个杂胡在抢劫汉人,没提防突然冲出来的康朱皮等几个人,结果刚开战就被猎弓放倒两个,剩下三个被康朱皮凌厉的突袭打懵了,这才比较轻松地结束了战斗。
前几天康朱皮就在村里听说有杂胡在上党聚众,附近几个县城也冒出大队马匪四处抄掠的事情,康朱皮感觉不太对劲,就带上四个“亲族”借着打猎名义出村窥探究竟,结果刚走出本乡十几里就撞到五个杂胡在追杀几个明显在逃难的汉人。
“留个活得,我要问话,别都杀了!别顾着抢了,阿奴叔,阿奴叔,你去看看那几个中原人还有气没?”
康朱皮看到几个同伴围着那五个或死或伤的杂胡,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带血的刀插回刀鞘,或者干脆戳到一边的地上,然后伸手乱摸战利品。
“耽误不了事的,小帅!”长着浓密大卷胡子的“阿奴”康盘陀低着头应和,弓和刀都扔在一边,急匆匆地把尸体上先前抢来的铜钱、首饰往身上塞,还把手直接伸向被砍的脑浆迸裂的杂胡脑壳,去扯那耳环、鼻环和系在发辫上的铜饰。
“小帅,给你的!一会还有!”一个穿着花纹及膝翻领袍,背着猎弓,挎着胡禄的年轻人骑马过来,笑嘻嘻地在手掌中码出五枚比轮大钱“直百五铢”和一个血迹未干的耳环,捧了上来。
康朱皮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外号“香獐”,大名唤做康乃希的便宜堂兄,这名字还是前不久康朱皮改的。康乃希是附近乡里有名的无业游侠,什么活都是浅尝辄止,本事倒是不低,刚才他射杀一个,甫一照面又拔刀砍倒一个,现在摸战利品也是最快的,腰带上的荷包都鼓鼓囊囊的。
“这事不急,把东西收着,回去分。”康朱皮一边看向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出现,一边骑向之前被他砍倒的人:“先问话,问完话都杀了,那几个中原人谁去看看有没有气啊......嘿!”康朱皮伸出手指,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