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一栋高楼前停了下来,傅添又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
接了过来,杨轶凡努力辨认着上边的字迹,大概看得明白,忍住不把纸扔到傅添脸上,杨轶凡扯了扯嘴角说:“大人,这是什么?”
“欠条。”傅添好整以暇地整理了自己的衣领,瞟了瞟,“怎么,看不懂?”
“利息翻倍?大人,本宫虽然是在闺中长大,读书少,可你也不能这么骗本宫。”杨轶凡指了指上面的字,“你放印子钱也没这么厉害的利息,直接本金翻了一番。”
傅添顺着杨轶凡指的地方看过去,面不改色,沉声道:“对,一个月还不清,四千两百就翻倍。”
杨轶凡瘪嘴,把欠条往傅添那边儿狠狠一丢,在傅添发难之前,哇地一下就哭了,连用袖子文雅地挡挡都忘记了,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说:“天下乌鸦都是一般的黑,皇帝就是那样,不让本宫吃不让本宫喝的,连本宫怀个龙胎还克扣本宫的膳食,结果醒来到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人生地不熟不说,龙胎也没了,本宫也不是娘娘了,本宫居然还欠了一臀的债!现在的大内总管也是一样,本金居然翻倍当利息,黑心的作死!”
傅添的脸越来越黑,杨轶凡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我是大内总管?”
总经理的声音已然带了一丝|诱导,声音低沉,十分好听。
杨轶凡直觉不好,于是抽抽搭搭地装死,咿咿呀呀地喊起来:“哎呀,大人……本宫头好疼……”
可装死是没有用的,欠条该打还是得打,杨轶凡哭丧着脸捏着那支叫做中性笔的东西不会下手,努力几次,笔都飞到傅添那边,有次还蹦到傅添脸上,狠狠地在他脸上画了一道。杨轶凡自知理亏,不敢看他的表情,小声问:“有狼毫吗?”
傅总经理自觉今天的耐心已经足够好,于是黑着脸找到根红笔,放到杨轶凡手里,冷声说:“自己涂到手指上,按手印。”
杨轶凡低眉顺眼一边涂着食指,嘴里边咕哝着:“逼供画押的都是不能作数的,以后都是可以翻案的。”
刚按好,傅添就客客气气地把杨轶凡送下车,然后立即踩下油门,轰的一声扬长而去。
端妃娘娘没有说完的话就消散在傅总经理喷薄的汽车尾气中——
“大人,本宫的水果,好歹留下啊……”
找不到家门的端妃娘娘苦哈哈地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翻了翻随身的东西,似乎是个包袋,里面有那个类似方明花拿的那个黑匣子,对,叫电话来着,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