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京中只有一个王令宜,还嫁出去了,也难怪家中父母念得很。”王令宜佯作没听懂谢宝林的意思,顺杆儿爬道:“说起来,妹妹也许久未曾回家省亲了,不知皇后娘娘可准?”
“这得看皇上。”谢宝林推了。
谢宝林颇有些给王令宜挖坑的法子。皇帝已经如此不待见王令宜了,那王令宜凑到跟前去还能有个好?况且王令宜素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叫皇帝觉得麻烦得很,这一遭也够王令宜喝一壶了。
谢宝林甚至多饮了一杯酒。
王令宜却是笑眯眯地应下了,找了个空当儿问道:“皇上,近日来,妾身回回梦见妾身院中枇杷树生得繁茂,醒时方觉,自打进宫以来……”
“别拽文。”皇帝不耐听她。
王令宜笑:“妾身这几日想回家。”
皇帝没说话,似乎在权衡。其实有什么好权衡的?一想到王令宜几天不在宫里不给人找麻烦,皇帝连装样子也没有,立刻又道:“准。”
王令宜获得完全的胜利,趁人不备,她向谢宝林挑衅地抬抬眉。这就嘚瑟起来了。
宴会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派祥和,王令宜又难得没出什么岔子,还要回家清净,看起来规矩得很,因而一向对王令宜避之不及的皇帝也觉得王令宜没那么烦人了。于是皇帝趁机总结原因:都是气氛醉人。
然而就在这样的好氛围里,秦王手持酒杯,一步一摇地挪到王令宜桌前,定定地瞧着她,没等王令宜开口,秦王便道:“上次一别,到如今已有一年光景了。”
颇有些怀念的意思。
王令宜心道这秦王把酒喝进脑袋里了。他居然当众跟他皇帝哥的贵妃叙旧,感觉像在打他哥的脸。打皇帝的脸没什么,打肿了王令宜也喜闻乐见,可王令宜总觉得秦王这缺心眼的是害她。
“才一年而已啊。”王令宜笑得人畜无害。
秦王当下咳嗽起来,摆手笑道:“贵妃贵人多忘事。”
这句话带得所有人都不由得回想起一年多以前,文文弱弱的秦王一反常态地强硬,请了徐国公向王家提亲。奈何王令宜嫌他无趣,死活不乐意,就差拉根绳子自缢了。提亲失败后,秦王居然在王家女眷上华严寺祈福时,独自堵了王令宜的去路,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