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言只能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地拍着她,说得还是那句已经被说烂的话,“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不能说些别的,因为这一句本身,就像个谎言。
在漫长的沉默中,江晗光只说了一句话,“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留在那。”
这并不是疑问,而是一种陈述。
下山的路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呼呼的凉风灌进来,吹在江晗光脸上。
就像一把把刀刮在心上,让她能疼痛而清醒的,把所有可怕的念头回想上万次。
程影会不会被抓?冯楠会怎么对她?
要是她死了呢?
江晗光不想考虑这个可能,不受控制的大脑却要一遍遍的把血淋淋的程影放在她眼前。
她怎么能死?
我还有那么漫长的人生,还有那么多想和她共度的时光。
她怎么能死?
她跟我的最后一面,怎么能是在那该死的冯家别墅里,在那一片人影交错的兵荒马乱中。
你不准死!
她想哭,但眼泪似乎已经在回程的路上流干了,此时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了那即将失去程影的恐惧中,分不出半点力气再来分泌新的泪水。
江晗光抬手抚上自己的后颈,那里曾经被程影吻过,觊觎过,却最终都选择了放过。
程影总是笑着的,所以在这一片惊惧所至的茫然中,江晗光回想起了她的笑脸。
她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