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睡老实了。
渐渐月升中天,苍穹的云翳叫纸醉金迷的甜水巷映出红霞似的薄晕来,清辉如建盏瓷纹,再过不久,连花街的声响也低了下去。
眼见行将子时,温蕙反而精神抖擞,一副斗志昂扬之态,扒着墙面探出头,目光灼灼。
忽然间,她开了口:“来了来了!出现了——”
小椿一个激灵,从嬴舟肩膀蹭起身,稀里糊涂地拿手背擦擦嘴角。
“哪儿呢?”
三人自墙后并排着往外看。
但见这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月华泼地如雪,斑驳地夹杂两侧民居房檐处的灯光。视线里一条细长的影子由远及近,正不紧不慢地朝着此处靠拢。
温蕙盯着那人影的距离,屏住呼吸,难以自控地咽了好几口唾沫。
“你们听,‘它’走路都没声儿的,好可怕……”
小椿给她那语气一烘,也绷起神经来,跟着紧张道:“真的好可怕。”
嬴舟无言以对地转过头,“你自己不也是妖吗?”
到底在怕什么。
黑影行至尾端,便露出一双崭新的布鞋鞋面。
竟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他手捧一只厚重的包袱,步伐甚是轻快,在月夜下径直走到一棵松树旁,平平整整地把行李放在树底,而后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了。
乍一观无甚奇怪。
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