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须发花白,一身青布厚棉直裰,形容沧桑瘦削,按照凡人的岁数,可能有六旬之长。
余下的则老少皆有,想来是他的儿孙。
一进正殿,嬴舟便发现迎面一堵黑墙拔地而起,几乎是呈密闭的方形,将里头的人安全地护在此内。
这墙时隐时现,隐时仿若无物,而现时便有细细密密的小刺附着其中,但不惹眼,不认真看很难察觉。
他仰首打量高处与四周,逆着白亮的日光,侧脸轮廓与身形体魄怎么瞧都还只是个少年,甚至比“朝三暮四”兄弟还要小上几岁。
司马扬实没想到,来的会是这么一个年轻人,毕竟听猞猁那副趾高气昂,逢迎讨好的语气,只当是个厉害的大妖。
“司马先生是吗?”嬴舟态度不错地开口,“关于白石河镇的这个术法,晚辈有些困惑想请教请教——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几位,如果可以,大家坐下来谈一谈更好。”
后者一声轻嘲,觉得着实可笑。
“后生,现在外面是个什么状况你不会不知晓。那些年轻力壮的妖忙着自相残杀以提升修为,我等卑弱精怪自知无能,仅是苟活下去已十分艰难,此时此刻要我相信尔等并无恶意,恕老夫怯懦!不敢轻易拿自己的家族血亲来做赌注。”
他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不卑不亢地送客:
“还请回吧!”
果然没那么容易。
不过人家的顾虑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嬴舟礼貌性地抿了抿唇,像是嫌麻烦似的左右活动了一下脖颈,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朝三看出他的打算,宛如一位狗头军师,掩着嘴凑在耳边道:“老大,这老头儿的刺墙很是了不得,虽说不见得有咱们大姐的盾壳那样坚硬,可一旦靠近,里头就会伸出刚锐的尖刺,根根能有顶梁柱般大小,您可得小心。”
嬴舟耳中听着,目光依然平视前方,不紧不慢地整理衣袖。
这群老弱妇孺在如此狠厉的混战中还能坚持至今,想来对方的保命术法必定不弱,对此他毫无怀疑。
衣衫整理完毕,嬴舟胳膊悠悠地放下,接着,斜里给了小椿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