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一半,停住了。
他看到一方墓碑上的照片,和陈清浅长得极像,是个中年男人。
“看我爸咯。”
陈清浅拢了拢微湿的刘海,显得平静又自然。
尚易说不出安慰的话,这孩子看起来秀气,独立自信,一直表现得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少女气十足,还喜欢和尚一一疯疯闹闹的,也许内心深处的伤痛不愿让别人看见吧。
“我爸也是军人。”
陈清浅带着尚易来到碑前:“如果他知道,现在已经有了像易哥哥这么优秀的军医,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爸是在驻防的时候走的。”
“心衰还是心梗什么的,老毛病,听他说战友们都有这个毛病。”
“犯病了,驻派的军医没注意,急症的时候,没救过来,再后送耽误了太多时间。”
“送到急救,忙活了半天,一个叔叔跟我说,当时都知道我爸不行了,为了拖延死亡报告时间,各种拖延。”
“我爸入伍前,是个老师,我妈说,他生前就是因为残留的书生意气,常常不为圈子所容。”
“人刚走的时候,到处都在关注,慰问关心,媒体、各级领导、社会热心人士踏破家门,半年之后,空空荡荡。”
“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妈,有时候望见书房里,再也没有人会翻动的书,总会禁不住以泪洗面。”
“我妈中途自杀了一次,被我小姨劝了回来,说她要是去了,就一天三顿往死里打我,其实小姨对我比谁都好。”
“爷爷在百忙之中,抽空占了我们家房子和抚恤金,好在我爸生前托关系,把房子落在了我名下,不太合法,不过那时候不太严重的事情,都可以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