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
“不急,还有三分之一就出来了,受不了我可以停一下,你先休息。”
“不用,我挺得住,你快点。”
“那你忍着。”
尚易一用力,带出来一颗牙。
拔牙是简单的事,不过在边区,也算是大手术了。
尚易是个军医,毕业后就分配到了雪区。
“易哥,那我走了,哨所那边离不开。”
年轻战士捂着脸颊,马不停蹄赶回去。
边区就是这样艰苦又忙碌。
尚易收拾好器械,扫起门前的雪。
军医嘛,就,拔草很厉害,擦栏杆也擦的很快,锄地的时候可以锄成一条直线,扫树叶开会学习带兵样样精通,就是不会看病。
有人生病了,去基层卫生队,一个军医可以做什么?
小病开一点感冒发烧药,大病送诊到大医院,绝大多数人没有救死扶伤的机会。
你将不会是医生,不在医院工作,而在各种偏远山区,你的技能得不到任何训练,你的知识得不到任何使用,你的前途得不到任何发展,你的自由更是一纸空谈,你的青春将完全荒废。
当你想离开的时候禁止你离开,当你不再年轻,没有竞争力的时候,就会被踢走。
尚易长出一口气,坐下来休息。
这是他在雪区的第五个年头,数十次面临泥石流、塌方、雪崩等危险,足迹遍布所有边防哨所和偏远牧区。
同事换了一批又一批,同届的兄弟,三成都已经复员,剩下的,一部分在读研,一部分在考博,一部分在挣扎复员。
他们这些人,当初的选择,首先是为医学,而非军事,更不是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