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各地都是一清水样,那还偷个什么渡。
无非是想接受更好的教育,赚更多的钱,得到更多个人发展的机会。
想着,就听沅媚继续说:“我爸在小黑屋里患了病,没办法医,我求金大牙找医生,他不答应,过了几天他就去世了……”
她眼眶一红,像是就要落泪,凄婉残媚如此,就是早有诸美相伴的谭纶都怦然心动。
“我是一家四口一起求金大牙帮着偷渡来韩国的,我爸病死了,没过几天,我妈也病了,”沅媚说着,眼眶更红,像是兔子眼,“我们被带到小黑屋里,每天只有清得见底的稀粥,每人每天只有两碗,前两天还撒了些葱花,第三天就连葱花都没有。”
谭纶默然,天下蛇头一般黑,就是些稀粥也舍不得,却不知做这种事,有的时候善待一些,反倒能做长线,做出口啤来,各个行业都是一样,可想来做蛇头的都是黑道,能有那种头脑那才叫见鬼了。
李响听得忿然,举手握拳想要捶车门,谭纶抬头看他眼,他才将手放下来,却兀自不平。
“书记,您说这叫啥事,那些蛇头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谭纶没理他,瞧着低头垂泪的沅媚:“后来呢?”
“我妈饿死了就被他们拉出小黑屋,我想问金勇奇埋在哪里他也不说,再过了四天,我弟弟也死了。”
声音有些呜咽,眼泪终于落下,如珠帘一般,一落就收不住,李响想宽语安慰,却找不到词,抓头着急。
谭纶往后头瞧了眼,见追踪的警车都消失了,再往车窗外瞧,已开到了一处滨海工路。顾又惜这时将车停下,谭纶正要问他做什么。就听沅媚说:“他们可能用GPS追踪,要把发射器拆下来。”
这正是顾又惜要做的事,他朝沅媚瞟了眼,就拆开仪表盘。在一堆线路中找到发射器,拨出来踩个粉碎。
谭纶心下讶然,脸色却没变:“你弟弟怎么死的?”
“也是饿死的,”沅媚擦了擦眼角,“每天都喝稀粥,我弟弟才四岁,身体受不了。前几天还有妈妈让些粥给他喝,我妈妈死后,金勇奇却不允许让粥了,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瘦下来,临死前他被我抱在怀里,我还记得他说的话‘姐姐,你要好好活着’……”
说到动情处了,沅媚的眼泪又再度落下,梨花带泪,如秋后雨打过的海棠。挨着她坐,同在后座上,还能闻到些素淡地香味,挠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