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日子,谭纶披着雨衣接起电话,就听到那头急促的声音:“长江上游持续降雨,产生了特大洪峰,沿江而下,中下游水势大涨,现在我跟爸都到了旧江坐镇,范老和骆行书去了荆州……纶子,你在听吗?”
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谭纶用力咳了一声,才说:“损失情况怎样?”
“布置到位,救灾措施都准备得当,现在还能挡得住,国务院将你的文章又翻出来了,点名表扬了爸,”谭诚问道,“你是不是马上回来?”
“我这里还有些事……”谭纶说了半句,就被谭诚粗暴的打断了,“你给我回来,纶子,这件事连爷爷都惊住了,说你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不然不认你这个孙子。”
谭纶苦笑了下:“那我明天坐飞机回京……”
“不用了,你直接去旧江跟我和爸汇合。”
听着电话里的茫音,看着眼底下被台风带起的大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啊。
……
旧江这座小城被阴霾盖得严实,从火车站出来,就是阴沉的天际,倒跟十数年后北方某些小城过度发展重工业后的景象相仿,谭诚亲自跑到车站来接车。
“哥……”谭纶把行李往车厢后一塞,就问,“上游洪峰要能控制的话,那中下游就不会有大问题吧?”
“现在还是上游连续降雨,中下游还没什么雨,根据天文台观测,上游的降雨量已超过往年同期的两倍,”谭诚边往驾驶位里缩边说,“要中下游也开始狂降雨的话,那就有罪受了。”
再好的防范也挡不住老天爷抽风,瞧身边的骆纤纤的手在微微发抖,谭纶轻握下就问:“哥,申野军那里没使坏吧?”
“现在都由国家防总接手了,由副总理挂帅,爸是秘书长,他不敢使坏,再说,救灾司要不力,到时不光是救灾司,民政部都要被人说,他脑子没烧坏。”谭诚开车驶出车站说。
谭纶心下稍安,就转头瞧向窗外。
雨悄悄的密起来,连成一片珠帘,按天气预报说,这旧江连下来三日都是中到大雨的天气,中下游大范围大规模降雨的日子不远了。
先将骆纤纤送回家中,谭纶才跟谭诚来市委的防洪应急指挥部。
大门外就听到吵嚷声,谭靖海拍着桌子说:“防洪防洪,这防就是第一要务,等到真形成了特大洪灾,损失的是老百姓的财产,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