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低头思想片刻,道:“四哥,你可是要严查慈安宫疫病之事了?”
夜天凌道:“此事来得蹊跷,岂能不查?”
卿尘叹了口气道:“你叫他们散了吧,我将事情原委说于你。”
夜天凌眼中微光一闪,正对上卿尘清隽的目光,沉沉静静望过来,掩映在潜淡风华中,叫人心里一时看不透:“你是说,你知道这瘟疫是如何入宫的?”
卿尘点头,夜天凌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说。”
卿尘自那夜碧瑶去致远殿求自己说起,将当日情形一一说了给他,一字不瞒无有疏漏。夜天凌一言不发,面色沉豫,眸底一道锋棱深不可测,不怒而威,越听越是峻严,待卿尘说完,冷冷道:“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卿尘安静说道:“紫瑗父亲早亡,一个兄长死在战中,还有个幼弟年前自行投了辽州军中,家中唯有一个哭的双目失明的老母,靠邻居拂照度日。丹琼父母双亡,九族之内也只剩了个碧瑶这个姐姐,要诛也无非这老少病弱几个女人。倒是凤家怕是要受我连累了。”
夜天凌眉峰蹙拢:“你这是替她们求情,还是拿自己和凤家挡我?”
卿尘淡淡一笑:“不是求情,错了便是错了,四哥若是要罚也是该当。”
夜天凌起身在窗前站了会儿,问道:“你既早知道,为何此时才说?”
卿尘坦然道:“若是侥幸不查,或来查的是他人,我便设法替她们瞒下。但如今查的人是四哥你,我何必要你劳师动众费时费力,结果还是一样瞒不住,不如告以实情。”
夜天凌回头看她:“你既不想求情,那是要和她们一起领罪了?”
卿尘摇头:“我不想领罪,这个罪不好领。欺君之罪……”她笑了笑:“我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