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收缰下马给太子行礼,一落地,只觉双腿又酸又累,险些没站住,夜天漓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云骋松了缰绳,自己施施然溜达到一边儿去,不理睬别人。卿尘扶了夜天漓的手:“累死了。”骑马虽然对体力要求不高,但毕竟许久未骑又碰上了云骋这样难驯的马,终究还是有些吃不消。
夜天漓看卿尘皱着眉活动腿脚,道:“谁让你去招惹云骋,人没摔着便是命大。”
卿尘神采飞扬:“你还说云骋野,它听我的话呢。”
夜天灏一直看着云骋,此时将目光从云骋身上收回,不能置信的道:“竟当真是云骋!”
卿尘笑道:“果真好马。”说罢打了个响指,对抬头看过来的云骋招呼一下。
云骋显然还不十分情愿这样的招呼,傲气十足轻嘶一声,才过来卿尘身边。卿尘伸手摸它鬃毛,眼中露出友善的神情,掏出一块松子糖,云骋毫不客气的含去嘴里,顺便还用鼻子蹭了蹭卿尘的手掌,终于表示出了亲热,任卿尘将它微乱的鬃毛理顺。
太子对夜天漓道:“父皇和西突厥的阿史那王来了马场,正找云骋呢。”
夜天漓向那边一望,隐约能见内廷禁卫张起的黄色大旗,知道是天帝亲临了,道:“这阿史那王一来便找云骋,可是又想看我天朝的笑话?”
却说突厥一族盘踞漠北,虽因王位之争分裂为东西两部,但自天朝立国以来始终和中原休戚不断,时战时合。前年西突厥兵犯蓟州大败,其主阿史那王遣使臣朝贡了风驰云骋两匹宝马,美其名曰是贡品,实际上有着八分意思是想看天朝的笑话。草原上的烈马难驯,等闲人碰都碰不得,当着前来“求和”的西突厥使臣,若是朝廷上下无人驯服的了风驰云骋,即便是战场上曾经胜过无数场,此时也难免失了颜面。
西突厥没有想到的是,往年两军征战,几乎每一仗都败在了天帝的四皇子手下,此次带来风驰云骋,这四皇子眼见烈马摔伤了几个驯马师,便向天帝请命。
虽然突厥使臣恨不得四皇子摔死在马上,却眼睁睁的看着两匹马中性子最烈的风驰几个回合之后乖乖向对手俯首称臣。
神情漠然清冷,天神般驾驭风驰之上的四皇子,像是一块千年寒冰,再次使西突厥铩羽而归。那双深寂到犹似广袤夜空的眸子,那种冷冷淡淡不屑一顾的目光,便如一把利剑划出漠漠寒光,将突厥两部万万铁骑拒之境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突厥军中朝中现在是闻四皇子之名色变,将之视为鬼神一般,见而绕道。
但目下四皇子不在天都,风驰也随他在前方战场,阿史那王虽是为显示自己不与东突厥合作的诚意而来朝见,但故意要找云骋,显然其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