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不来,起不来,起不来!啊——”郁桐突然挣扎得厉害,全身都在发抖,声音也变尖了,失控地大叫起来,“那不是我妈妈!别逼我,别逼我去认!别……”
“郁桐!”刘靖初用力一拉,把她拉向自己,揽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有点粗暴的鼻息吹着她发凉的后颈,他说:“郁桐!你忘了你还有我吗?”这一次,他不说她还有阿伊还有小卓,还有朋友和十八楼这个大家庭了,他只说了他自己。
你还有我。郁桐,你还有我啊!
郁桐贴着那温热的胸膛,有一瞬间,眩晕无力的感觉都凝住了,她整个人也凝住了。
她呢喃道:“老板?”
他一遍遍摸着她的头,像安抚一个刚受过伤还哭着喊疼的小孩子一般:“起来吧,那个地方就算是地狱,我都陪你一起去。有我在,以后你所有的恐惧、孤单、困难,就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我们的事。”
郁桐真的没有再倒下去了,她紧紧扣着刘靖初的手,刘靖初也由她扣着。他们回到了李警官的办公室。郁桐说,林晚做过阑尾手术,腹部有疤痕。
李警官立刻给法医部打了电话,接着三个人都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
过了一会儿,座机响了。
李警官一接完电话,脸上就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郁桐啊,那个人不是你妈妈,你可以放心了。”
心里压着的那座大山突然被移走了,郁桐狠狠松了一口气。但是,她扣着刘靖初的那只手却没有松,那只手像抓着汪洋里的一块浮木,抓得很紧,两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了。她是故意不松的。
她松掉这只手,就没有再牵的机会了吧?
他们走出了警察局,各自抬头看了看天,看见一片落叶打着旋飘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听见他问:“回家吗?”
她其实想说肚子饿了,不如去吃东西,背后却碰巧有人借过:“两位,麻烦让让行吗?”
有三个人抬着一口大箱子要从门口经过,刘靖初急忙挣开了郁桐的手,退到和她相对的另一边,给那三个人让出了中间的通道。
郁桐手里空了,心里仿佛也忽然空了一块。天气已经转凉了,风一吹,刚才掌心里炽热的温度也消失了。
她说:“老板,谢谢你,今天幸亏有你在。”
刘靖初把手背到背后,故意摆着老板的架子说:“嗯,既然不是,就别胡思乱想了,希望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