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爸叫姜铭艺,铭艺堂就是用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在新河天地那边,是一间艺术馆。”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了,那是你家开的?”
姜城远点了点头,说:“铭艺堂里的东西都是名家真迹,一边展览一边售卖,有些东西要价挺高的,客人会嫌贵,魏杨就钻了这个空子,私底下介绍仿品或者我们的一些竞争对手的商品给客人,从中抽取佣金。有些附庸风雅的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东西是不是真迹,能花最少的钱,又能向朋友炫耀那就行了。”
他又说:“我刚才假装不认识你,是因为我伪造了一个身份,想让魏杨带我去买竞争对手的产品。这是非正当的竞争,假如证据足够是可以告他们的。只是没想到他原来早就认识我,还故意骗我去停车场。”
听着他说的话,我的眼睛却被长桌上那一排花花绿绿的糕点吸引了,不禁有点嘴馋,盯着说:“为什么不直接炒了魏杨一了百了呢?”
他说:“魏杨跟铭艺堂签了两年合约,铭艺堂请他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会阻止的!现在合约签了,写明不能无故解约,必须要有证据,否则要付赔。哼,他那样的人,休想我们会赔一分钱给他。”
我好奇地看了看姜城远:“有怨气?为什么你知道是他就要阻止铭艺堂请他?你们以前就认识?”
姜城远抿了抿嘴,注意到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又有人来了,一看,正是魏杨,他立刻警觉而凶狠地瞪着对方。
那种眼神,不是作为老板的儿子对无良员工应有的眼神,那里面的光甚至可以用仇恨来形容了。
我对姜城远说:“别紧张,大庭广众的,他不敢怎么样。”
他说:“他今天如果不能把他的公事包拿回去,被我交回了铭艺堂,他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不会轻易罢休的。”
他说着,我果然看见魏杨在门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用两根手指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我们,意思是“我会看着你们的”。我问:“那怎么办呢,一会儿要是这舞会慢慢散了,人越来越少,咱们还出得去吗?”
姜城远说:“再等等看。”
我说:“早知道刚才就多看看路,不瞎跑乱撞到这儿来了,去外面大街上多好。”我又看了一眼那些糕点。
姜城远苦笑说:“你以为在大街上他就不敢怎么样了?这里至少还有会场保安。”他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几个制服彪壮男,我才注意到不但整个大厅金碧辉煌,穿梭来往的人个个也都是衣着光鲜,气派不凡。
这时,正好有几个打扮得很精致的年轻女孩手挽手从我们旁边经过,从她们的眼神里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自己,一件纯色的雪纺背心搭着一件棉麻的小西装,白色的破洞铅笔裤配一双有点显旧的平底单鞋,跟这满场的名牌礼裙、华丽首饰一比,我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从煤灰堆里爬出来的。
可是,姜城远即便也毫无准备,只是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却能显得精神而精致,比在场那些西装笔挺的男人们还耐看。
“喂。”我说,“我去那边。”
他问:“你去那边干吗?”
我说:“我不想站在你身边,跟个用人似的。”我又补充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