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还没意识到,我根本等不到他。迷迷糊糊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入夜,刮起狂风,我被冻醒,别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如同置身无底深渊,十八层地狱。
我摸索着朝电灯开关走去,却踢到桌腿,一个趔趄摔倒,下腹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坠在黑暗中,粘稠的液体沾湿了我的裤子,我闻见血味,脑子嗡一声。
还好手机在我口袋,本能地翻找到邵谦泽号码,打出去时才意识到,他在监狱。于是迅速挂掉电话,打120。
救护车来得很快,我已经流了不少血,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进医院。
“乔女士,因为频繁撕裂出血,你的癌症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我问那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医生,“我得了什么癌?”
“宫颈癌。”医生答道。
“我怎么会得宫颈癌?”我问医生,又像是问我自己。
“你有生产史,孩子出生后,没有及时清宫,导致子宫感染病变,这是直接病因。”
那么间接病因是邵谦泽给我安排的一场场取卵手术,还有我为他流掉的孩子吧。
我和他是天敌吗?我赐他坐牢,他赐我去死,我们真是没完没了的互相伤害啊。
“医生,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多了,估计……随时。”
我没有一点濒死的悲伤,只是有点醒悟,难怪最近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人也消瘦很多,原来是我大限已到。
邵谦泽还在狱中,我怎么能怪他,即使我怪他,又能改变什么?
到了地下,我就有人疼,有人爱了,这样一想,我觉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