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婆婆,你安心走吧。”
老婆婆没有回头,身影慢慢虚化,消失不见。
老婆婆已经死了,方才不过是她的一丝执念,等她真的放弃后,她的执念才算消失。
她等了六七年,始终没见着儿子的面,而我活了这么多年,却只见过我娘一面。
豆大的眼泪从眼眶内滴落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这件事真的很应景,将我内心的伤痛全都挖了出来。
一只雪白的手伸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长这么大,只有在至亲离世的时候哭过,当时是灵儿在我身边,我觉得在女孩子旁边流眼泪很丢人,现在是方莹在我身边,我同样感到丢人,但眼泪始终克制不住,越是憋着就越感到难受。
方莹很考虑我的感受,没有在旁边打扰我。
第二天,我和方莹通知村民们关于老婆婆的死讯,老婆婆的丧事由村民们来打理,至于小眼睛混混的尸体,已经通知安河镇的警察来处理,我和方莹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开车离开槐村,在安河镇买了去湘西火车站的车票,再坐直达山西的火车。
火车出发的点是晚上十点,我和方莹上车后,找到相应的位置,按照车票上写的,我们要坐32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达山西境内。
那个年代有火车已然算是不错,32个小时可以跨越湖北和河南,许多人都觉得神奇。没火车坐的时候,大家都是靠双腿或者马车进行长途跋涉,跨越一个省都需要一到两个月。
我和方莹坐在座位上休憩,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就着身上带的一点干饼凑合当早餐。
我在欣赏窗外的风景,无意间瞧见方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我开口问:“你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大对劲。”
方莹说:“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跟踪?会不会是错觉,咱们现在可是在火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