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从不后悔,这就是他选择的路,哪怕尽头是地狱,他也要走下去。
从他记事起他就在无穷无尽的大骂和恶毒的诅咒中度过,在那个逼仄的昏暗潮湿的房间里,他听着房内母亲时低时高的呻-吟。总是有不同的男人出入他们那个又破又小的家,她总喜欢喝酒,那种劣质的酒,每次醉了就吐得满屋子都是,然后就打他,掐他,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他小时候最常见的,是自己母亲狰狞的脸,和那双曾经美丽的眼里疯狂的恶毒。
其实最早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母亲待他还很温柔。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她可以进入豪门的筹码。女人一心以为凭借儿子能嫁入豪门。然而等待她的是一笔钱和一把枪。
贪婪让人疯狂,愚蠢令人绝望。
而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发泄到了年幼的贺修身上。
从他在一次次的辱骂和毒打中,从他一次次在女人疯狂的眼神中看到自己脸从他拎着自己生母的头颅来到这里的时候,年仅十岁的他就已经发誓要拼了命的往上爬,哪怕要他放弃做人的尊严和良知。
可是……那个少女,不,准确来说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面对他只会哭哭啼啼,却还要说报仇,最后居然因为他而身亡的小东西。
其实他本不应该出现在那架飞机上的,只是A403突然失控,他在飞机爆炸前一秒高空跳伞,侥幸还生,正好在这里转机,正好坐到了恒诗璇的身边。
他会记得恒诗璇,也要拜他那个父亲所赐。
格拉尼如除了喜欢收集各色美女供其享用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将收集来的美女全都定制成档案。贺修……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点。凭借自己良好的记忆,他很快就认出这是一块即将送往餐桌的小羊羔。
之后的事情,贺修回忆起少女怪异的举动,胸口绽开的鲜血,以及那双犹眼睛……明亮却又不屈,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可是,死了。
贺修扬起头,一如当年的他,早已死了。
桐魏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要炸开了,虽然在系统的修复下她的伤口早就好了,但是这具身体对疼痛的敏感度超乎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