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家暴。
那时候宴与记得,陆俞臣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似乎这样表面的安宁被破坏了,有一些嫉恨就藏不住了。
他嫉恨宴与,嫉恨宴家人。而宴与也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嫉恨的人,太无忧无虑,温室花朵。
从那时候起,陆俞臣开始有意无意贬低宴与,否认宴与的一切,从宴与说话的轻软的尾音,到他偶尔天真的发问。但这一切都不留痕迹,很是巧妙,宴与也是后来才想清楚这些。
于是曾经的他渐渐自卑起来,逐渐内向。他依旧信任陆俞臣,甚至有些可怜陆俞臣,于是就把这些全盘接受,没有怀疑对与错。
之后陆俞臣就更肆无忌惮起来,继承父亲的他,少年幼稚的残忍开始显露。
宴与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曾经陆俞臣送他的,用筲箕捉下的一只小麻雀,最后被他扎在一个红塑料袋中窒息而死。
他总热衷于把送给宴与的东西亲手毁掉,借以显示他陆哥哥身份的权威性。
宴与当时被吓得好几天不敢跟陆哥哥说话,最后陆俞臣又上门来道歉,说对不起。宴与年纪小忘性大,这件事便就揭过了。
小孩子做什么都是没错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即使一些想法已经和成人无异。
之后,陆俞臣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依旧是那个阳光开朗的陆哥哥。几年里平平稳稳,宴然慢慢长大,陆俞臣和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直到上了初中,宴与陷入了一个新的困境。
他在学校总是被人欺负,不是那种简单的冲突。被高年级的关在厕所隔间,恶作剧泼水,都是常见的事,还有几次拳打脚踢。
一开始只有他,后来甚至牵扯到了宴然。而陆俞臣每次都像个救世主一样,再把他们拉出来。
宴与对他满怀感激。
结果,这都是这个神经病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是为了折磨的同时,享受宴家兄妹崇拜的目光。
心理有问题。
若只是自己,宴与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先前养成的唯唯诺诺的性子,被威胁了,什么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