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后排有零星几个空位。
讲台上的周麟让一身正装。黑色西裤,深灰色衬衫,身形颀长而挺拔,条纹领带是今早倪鸢帮忙挑的。
老院长说,初来乍到,穿正装合适。
等混成了老油条,沙滩裤配夹板也可,只要你有真本事,只要你站讲台上镇得住学生。
周麟让眼睛盯着大屏幕,稍微扯松了领带,倏然朝后排看了一眼。
倪鸢与他的目光远远对视上,一触即分。
周麟让近两年患上轻度近视,夜里看书和上课的时候习惯戴上眼镜。
倪鸢在家看,不觉有异。突然在教室看见这副模样,西装革履,银色的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倪鸢听他讲课,全程云里雾里,但丝毫不无聊。
目光跟随他移动,像窗外日光追逐着树影。
大少爷当教授,给倪鸢带来了极大的反差感。
这一刻坐在他的课堂上,倪鸢恍惚间还能想起们的高中时代。
周麟让在校时,绝对不是听话的那一挂学生,自由散漫,不受拘束。
她去教室找他,发现他时常趴在桌上睡觉。
或者靠着窗不耐烦地翻着试卷,手里转着笔。
下课铃声打断了倪鸢飘远的思绪。
周麟让合上教案,布置作业,底下一片哀嚎声。
一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冷淡不带情绪,像冬日的冰棱,哀嚎声登时化一缕烟消散。
“请于下周二前提交作业,发送到我的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