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却把他拽在后面,拍了拍他的手哄道:“少安,他们不是坏人,找我有事,你在屋里等我,不要出来。”
应少安抓紧了他的手,不松。
江瑾硬是掰开了他的手,示意沈牧亭跟月烛溟出去谈。
三人来到院中的一棵大榕树下,江瑾背身而立,然后转身,看着那扇紧闭的破败小门,“他失忆了,却也痊愈了。”
大半年前,江瑾找到应少安比月烛溟找到沈牧亭早,那时沈牧亭的手腕就覆在应少安手腕上,换血明显是成功的。
但是江瑾那时生了私心,按照他对月烛溟的了解,应少安害了沈牧亭,只有死亡一条路可以走。
他不想应少安死。
他背着应少安出了那片难走的密林,在荙楚国遇见了荙楚五皇子楚陵,“是他救了少安,可是醒来的少安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
他以为自己对应少安根本什么一点都不重要,却没想到,在那张清润又冰冷的表皮之下,他把他藏在不可触摸的心底。
“他伤愈后,我们便回了盛宣。”江瑾一掀袍子,朝沈牧亭跟月烛溟跪了下去。
“我知道我决定带着少安回来,定然会遇见你们,我们犯下的错,我们会承受。王爷,不论生死,我都会陪着少安,不论你怎么处置少安,江瑾都定当作陪。”他这条命原本就属于应少安,而他也很早很早开始,便已经决定了这条路。江瑾朝着两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还请王爷跟公子成全。”
月烛溟凝眉看着江瑾,“你威胁我?”
“江瑾无足轻重,于王爷而言实在算不得威胁,只是……江瑾想不论什么,都要陪在少安身边,上穷碧落下黄泉。”
“上穷碧落下黄泉吗?”沈牧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月烛溟握紧了沈牧亭的手,他对沈牧亭,又何尝不是这样。
沈牧亭回头看向那不住“嘭嘭”响地大门。
其实细究一下,沈牧亭是有点理解应少安的,他们都是所谓的“正常”世界“怪物”一般的存在,都恨自己的身体。
应少安这么做,也是想“正常”而已,但是他跟沈牧亭不一样,沈牧亭是被人人觊觎又害怕的存在,而应少安,几乎也差不多是如此处境。
但是他跟沈牧亭想法不同,沈牧亭从未想过去伤害任何人来让自己变得正常。
而应少安,却是不择手段地想让自己变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