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凛天隐于龙榻,闻声张狂地大笑出声,“月烛溟啊月烛溟,你想要一个太平盛世,偏偏天下不如你意,哈哈哈哈……”
月凛天已经气若游丝,他被应少安骗了个彻彻底底,应少安所谓的救他,就是生生斩断他的四肢,让他在这龙榻上活活腐烂。
月烛溟挑开那紧闭的明黄帷幔,榻上的月凛天已经没了人形,龙榻上传来阵阵腐烂的恶臭,若不是那熟悉的恨意,月烛溟根本认不出,这人还是盛宣的帝。
月凛天目眦欲裂,那双浑浊的眼中毫无悔意。
月烛溟一直不知道月凛天为什么这么恨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究竟能不能作为人活下去。
“为什么?”月烛溟表情淡漠,月凛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从前他若是还对这个人存有几分亲情,而今却已经全都变成了活该。
他一点都不可怜月凛天,他做过的事,足以让他死百次千次都不够弥补。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月凛天愤恨地看着月烛溟,“你以为为什么?朕才是盛宣的帝,凭什么你处处都要凌驾于皇权之上?月烛溟,拥兵自重,朕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
他早就应该变成地狱恶鬼,早就应该丢弃七情六欲。
月烛溟视线沉沉地看着他,“那我应该谢谢你,没有得手。”
没有得手,是因为月烛溟的防备手段够多,也因为他真的不想当皇帝,别人渴望的皇权于他而言不过是枷锁,他从来都不想束缚自己。
他能成为盛宣的长刀,却不想做这把刀的主人。
护国之事,为刀的他,就算用完被随意丢弃他也无怨无悔。
月凛天满眼愤恨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或许想说,也已经说不出来了。
林绯钰跟晏十风还有丰敏学等人看着榻上如今的帝王,面上都有不忍之色,月凛天确实罪该万死,可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实在惨无人/道。
“王爷,要给他一个痛快吗?”萧骁不忍看龙榻,转身抱拳朝月烛溟道。
“不用。”月烛溟背过身,“萧骁,你带兵去支援兖常州,一定要将失地收回来。”
“末将领命。”萧骁领兵而去。
月烛溟行至殿门,道:“凛天,或许你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未觉得自己错了,”月烛溟的声音顿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我月烛溟只想为将,就算盛宣再无月家血脉,我也不会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