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奕劻这个王八蛋!请原谅他这么称呼自家长辈,实在是因为这家伙又蠢又坏。
翁同龢这才脸色转好,正色道:“臣刚刚接到广州、上海、天津等多地来讯,奕劻的罪行被揭露出来,民情激愤,已成势不可挡之态。”
“好!”载湉忍不住握拳叫道。
……
场面一阵安静,众人竭力忍笑。
景仁宫里静悄悄的,若桐犯了春困,正在芭蕉树下支起的竹榻上,合衣卧着打盹儿。载湉走过去,却见她枕边还散落着一册翻开的文件,正是李鸿章提出的,却是在黑龙江、辽宁一带铺设通讯电缆的策划书。
载湉不由微微地叹了口气,放轻了脚步。
若桐做这些事,是完全没有回报的。这个时代,状元做生意已经是惊世骇俗的大新闻了,要是换成宫妃出面经营企业,估计明天礼部尚书就得拿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金銮殿上。
所以在一些非核心的帝党成员看来,这些英明神武的决策都是载湉一个人做出的,养心殿的大小政务和企业的大小事务也是载湉一个人处理的。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他甚至还有精力学完了一整套西方文化。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皇帝啊?康熙附体,乾隆重生也不过如此吧?跟定了跟定了。两个人的功劳归在了他一个人头上——帝党的迅速扩张,就是这么来的。
载湉拿掉她手边的策划书,抽走那个不怎么舒服的竹编凉枕,代以绣花软枕,并且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使她睡得更熟。
一梦沉酣。若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她不禁扶额叫道:“天呐。”猛地坐起来就要唤人去拿未看完的折子,结果却见那小山一样高的请安折子已经被人抱了出来,每一本都夹着批示的条子,整整齐齐地码在案几上。
载湉盖上最后一个玺印,得意洋洋地冲她挑眉:“怎么样,偷懒三年,朕一目十行的功夫还没落下吧?”
“呼。”若桐松了口气,过去挨着他坐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儿怎么这么早?”
“演讲的事儿被翁师傅发现了,文先生挨了骂,就只好改日了。”载湉将她揽在怀里,掰了个橘子加以投喂,“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若桐久卧刚起,还有些睡意绵绵,把头枕在他肩上随口道:“好的。”
“嗯?你竟不知这个问题是个陷阱吗?先听好的,就会被坏消息反转。”
“那又如何?坏消息反正都发生了,还不如先让自己高兴一下。”
“倒也不错。”载湉笑道,“好消息是,奕劻的阴谋已经败露了。刚才李鸿章发了电报告知太后‘意军并非强悍无匹,三门湾绝不可轻易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