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回不来,以后谁陪皇上去热河行宫钓鱼打兔子呢......”
“停停停!我会转告皇上的。高万枝,快送大人回去梳洗一下。”若桐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几乎是狼狈地逃回了营帐中,转头就把苦水倒给了皇帝本人。
载湉显然十分动容。虽然他当时只是装作不耐烦地把一本黄缎奏折翻得哗哗作响,表示巴雅尔这个样子真是太矫情了,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robot,才不会这么immature呢......然后却不声不响地在原本只有和爱妃赏花听琴的避暑行程上加上了钓鱼和打猎的项目。
“听说去汉堡要坐整整六个月的船。”
“同治十年出国的留学生,有好多再也没回来。”
在夏天终于过去的时候,载湉以天子送大将出征的规格,将二十二名留学生送到京师九门之外,又用西式礼仪,跟他们一一握手告别。巴雅尔昨晚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宿,幻想出一幅“临别之日大风起兮云飞扬,我和皇上执手相看泪千行”的场景。
结果载湉只是格外忧心忡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千万要好好学德语啊,你的汉语就经常不及格。”
在满口之乎者也的翁同龢,唱戏是主业、花旦是本体的载澍,技能点在嘴炮和读书上的文廷式和中年发福的张謇这些人中,巴雅尔同学作为唯一一个身手还算看得过去的,光荣地被皇帝选中,成为了中方派遣的二十二名留学生之一,即将被送到德国慕尼黑联邦国防军大学深造。
然而当事人对此显然有话要说:
“我六岁进京,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皇上。”
现代高中历史课本中曾有这样一段甲午海战的描写:在甲午海战中,致远舰被日舰击沉,海军提督丁汝昌悲愤之下与舰同沉。这时他的爱犬叼住了他的辫子,欲救他逃生。丁汝昌不肯苟且偷生,泪流满面地将狗摁入水中,下沉自杀!
这段话,若桐十岁的时候读,觉得热血澎湃,好个为国捐躯的男儿郎。
论起综合国力,就更没得比了,1895年大清国民生产总值约为白银12亿两,而日本只有约合白银亿两。论起钢铁、造船、机器制造等军事重工业,日本的产能也要远远低于中国。
之所以输了这场战争,除了慈禧一心想着欢欢喜喜过六十大寿,迟迟不肯对日宣战,延误战机以外。更是因为清军将领缺乏对现代战争的基本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