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事儿您在旁边看着不方便吧……好吧,就算您觉得方便,可是我这人有个毛病,要有人在旁边看着,我方便不了。能不能请您行个方便,到外面等等?”
巴雅尔额头上蹦出个井字:“我说孚贝勒,您跟我这儿说什么相声?您在北京城里有名有姓有来历的。主子想要找您,您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
载澍还捂着肚子哎哟不绝,死活不肯去。忽然门口有人朗声道:“堂兄,你好大的架子啊。”
载澍面露尬色,又捂着肚子叫唤:“哎哟,你看我这……突然有点不方便。不如您把包房告诉我,我一会儿就来。”
“无碍,您尽管自便。我在这儿等着。”
帘子一掀,载湉迈步而入,望着他笑得有如看到鸡崽的黄鼠狼:“那年元宵一别,咱们也有十年未见了。怎么,朕如今请不动你了么?”
“奴,奴才不,不敢。”载澍活像见了鬼似的,结结巴巴地说。
巴雅尔冷笑:“一个知道你们爷身份,并且请得起他的人。”
载澍顿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喝退家丁,换了副笑脸对着巴雅尔:“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多谢好意,但是在下奉命而来,不敢耽搁。请吧,贝勒爷。”
月仙跟载澍相交数年,倒真有点戏里唱的那种“红拂女与李靖”的味道了。本来这些年京剧成了气候,宗室纳名旦为妾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奈何这李靖家有悍妻——那孚贝勒福晋乃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比一般的王妃福晋更是尊贵到了十分上,岂是一个戏子可以冒犯的?
班主也只能徒呼月仙没福了。
谢老板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由衷叹道:“孚贝勒是个好人,月仙真是没福啊。”
自从乾隆朝六大徽班进京开始,京剧渐渐成了气候。伶人也渐渐有了三六九等之分。一等是以前那些梨园名家的后代,他们从小受到父辈熏陶走上这条路,虽然操的是下九流的贱业,但家里多是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