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默了默,暗道这和怜香惜玉没有任何关系,但觉得没必要这般解释,只垂眸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希望这话早点过去。
净尘琉璃一样的眼睛看着贺楼明,两人目光相撞,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挑衅的意味。
净尘刚要开口,就看着清远将面前盘子往过推了推,面无表情地说,“好好吃饭。”
净尘冲着贺楼明微微一笑,而后垂头道,“好。”他相貌本是有些清冷之感,偏偏垂首应声的时候可窥见一两分乖巧,清远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这副样子有些熟悉。
贺楼明眉梢微挑,一双锋利暗藏的眼眸将人牢牢地锁住,像是盯住猎物的野兽,“不如陛下把他放到我这吧,日后若是什么时候想见了出宫就好。”
他脸上带着一些笑容,像是在认真地给清远提建议,“我听闻宫中的一位贵人脾气不好,若是将人直接带回去可能会生诸多事端。”
贵君霍言钰的名声稍加打听就能知晓,嚣张跋扈,平时不许清远宠幸任何人,故这位皇帝一直没有子嗣。
清远道,“不用。”他转头看了一眼净尘,若是将人留在这,那才叫多生事端。
他算是看出来了,贺楼明与净尘二人说话夹枪带棒,两人身上都有一种看对方不顺眼的意味。
贺楼明唇角笑意不变,有些懒散地开口,“行吧。”
吃过早膳,几人一同出去,朱红色的正门外停着一辆宽敞气派的马车,巷子之中有着过往的百姓,京中繁华之地,有南富北贵之说,贺楼明这所宅子周围也都是世家大族,偶有人打马过长街,侧帽风流。
前边突然传来嘈杂之声,隐隐有孩童悲切地嚎哭,清远原本欲上马车的腿一顿,眸子暗沉地注视着街边。
道路中有一男子,二十上下左右,模样生得还算俊秀,可面上蛮横的神情硬生生地破坏了他相貌,他神情倨傲,颇为不耐地看着哭着的幼童,又将目光转到一旁垂泪的女子身上,眼中多了一抹淫、邪,“你哭什么,你家欠钱不还你就该跟我走,要不你爹娘和弟弟就等着吃牢饭吧。”
女子闻言泪水如雨一般落下,她眼眶泛红地瞪住男子,骂道,“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原本说好的铺子一年五百两,临到头了又说是五千两,你这不是要逼死我爹娘吗?”
被她骂的男子闻言也不生气,只目光垂涎地扫过女子的胸口,一副地痞流氓的无赖样,“怎么,你难道想要告我不成,你去告官啊!”
他冷笑一声开口,“实话告诉你,我姐夫是皇帝,我哥是宫里极受宠爱的贵君,他咳嗽一声我姐夫就能心疼好久,你去告官,”他哼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谁敢管我。”
原本还在斥责男子的路人如今几乎没人说话了,世家大族原本就招惹不得,更何况其中翘楚并州霍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