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松了一口气,“霍言钰被骄纵惯了,行事难免有些偏激。”他想着平日两人相处,轻声道,“但他心性单纯,方才说的话也不过是盛怒之下的话语,当不得真。”
刚才霍言钰说‘迟早要弄死’也不过是气话,清远知道他占有欲强,平时也多方纵着他。
顾景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暗芒,再抬头时目光又带着一片温和,他像是有些不安地问道,“倘若他说得是......真的呢?”
手掌慢慢地蜷缩起来,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清远笑了笑,“不会的。”
他眸中有些悠远,“只要不触到底线,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像那日明极殿的事,便已经是霍言钰的底线了。
顾景目光落到床榻铺的软被上,虽然清远方才让霍言钰离开,但话语中皆是对他的袒护,他闭了闭眼睛,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
一直是如此,清远对霍言钰情根深重,以前便只能看到他一人,如今还是这样。
他轻轻开口,“陛下莫要耽误了早朝时间。”
清远点了点头,“那朕便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顾景闻言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殿内,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昔年皇太子清远与伴读霍言钰感情深厚,为他不知道拒了多少佳人,就等霍言钰加冠,可惜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出声,“霍言钰”。
声音很轻,却听起来像是在唇齿间被咬碎再吞下。
秋日清晨寒凉,金銮殿中文臣武将大都穿得厚些。清远坐在龙椅上看着其下众人,“朕听闻燕王逝世,诸位如何看待?”
底下朝臣有些嘈杂,当年燕王是与先皇一同打江山的功臣,两人出生入死情谊深厚,当先皇登上帝位后,非但不曾鸟尽弓藏,反而厚待当初一众人,燕王便是一位。
镇守燕云十六州,北原一地几乎大名鼎鼎,人可不知如今锦仁帝但却不会不知燕王,可就这样一位战功赫赫的名将,却也未及半百便已离世,如同先皇清启一般短命。
有人道,“燕王逝世,陛下应如同先皇一般厚待子孙,如此方可显仁德之心。”
此话一出,便有不少附和之人。
清远唇角笑意有些温和,一双桃花眼慢慢地扫过众人,不像是帝王,倒像是浊世的风流公子。
唯有一人,官服上绣着豹子,四十上下的模样,模样有些凶悍,“燕王病逝,由他小儿贺楼明即位,此时正是收复兵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