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的,知道意思的,何咸还能勉强读下去。
但是到后面,很多篇章何咸连看都没看过,根本就不知道意思。不知道意思,不能理解,也就没有办法通读一遍,更加无法理解,就此陷入了一个恶性死循环中。
“这书没法读了!”
整篇下来,何咸只能将《孙子兵法》上面的字读下来,感觉上面的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块一大堆,何咸就一点都不认识了。这样的话,他连“不求甚解”的地步都没达到,相当于把一道精美的饭菜直接咽进喉咙里,既浪费又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怪不得古代需要学馆,需要老师来讲解。要是不这样,一个人在家自学,非学成精神分裂不可。”嘴上念叨着这些,何咸无奈,只能抱上《孙子兵法》就去找贾诩了。
一路穿过不少羌胡士卒怨恨和别有用心的眼睛,何咸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行走在狼群中的小白兔。那些羌胡士卒各个生性桀骜,教化未开,若是忽然冲出来几个发疯的士卒要砍自己,何咸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
这种事儿在何咸那个时代很难见到,但在这种人吃人的乱世,什么破事儿都不算稀罕。更不要说这里还是让人精神极度压抑的军营,保不齐有几个精神不正常的,那才是正常情况。
好在一路无事。除了几个明目张胆去向王方通风报信外,其他羌胡士卒看着何咸周围威风凛凛、手持钢刀侍卫的阴冷目光,都只是不甘地泯下了他们眼中的杀机。
到了贾诩中军帐时,何咸令侍卫守在账外,才在贾玑的引领下进入了帐中。主位上的贾诩还是在静静看书,丝毫没有见到何咸便露出什么愧疚或别扭的神情来。
好在何咸也不计较这些,毕竟这是封建强权时代,贾诩身为上位者本就有这样的资格。见贾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何咸也只好低眉顺目,施礼道:“都尉大人,小子新读《孙子兵法》,其中不解之处比比皆是,恳请都尉百忙中指点一番。”
见何咸也识时务,语气里也没多少怨怼的意思,贾诩也不由放下了手中竹简,抬眼开口问道:“悉文何处不解?”
将一大摞竹简放在地上,何咸面色看起来有些羞涩:“喏,就是这些,帐中还有一大摞”
任凭贾诩养气功夫再佳,他这时眉眼也不由突突直跳。眼前这些竹简,差不多就是《孙子兵法》的一半了,可何咸却说他都不懂,还言明帐中还有一大摞。这分明就是他想让自己当自己的贴身先生,贾诩见状不由脸色一寒:“你也曾拜帝师求学,颇有功底,又乃将门虎子,怎么可能对兵书战策一无所知?”
“家父出身微末,不过一朝得志,处理公务尚且不暇,又哪有时间精研兵书战策。府中这些藏书,不过装点门面罢了。”何咸也实诚,回答了贾诩这一问题后,又摊手继续说道:“至于帝师所教,不过清平治世之学,非戡乱之法。更何况大汉承平已久,世间风气早已虚骄自满,士大夫更少有知兵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