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直送到巷子口,见他翻身上马,驱马而行,待得驶出镇子时,又放缓动作,往回望了自己一眼,才真的走了。
明霜在原地瞧着他的背影,视线里的人愈行愈远,终于远到看不见,她才轻轻叹气。
“小姐,您真的放他走了啊。”未晚遗憾地撅了撅嘴,“怎么说也该等过完年吧,这样多没人情味儿。”
“算了。”明霜摇着轮椅往回走,淡笑道,“他有他的苦衷,我不能太任性,会让他难做的。”
未晚仍旧不能理解,小声嘀咕:“我看杏遥姐姐说的不错,您就是纵着江侍卫……”
“好了……”明霜横她一眼,“你啊,是愈发像杏遥了,和她一样的臭毛病。”
未晚吐了吐舌头,小跑着跟上去。
江城一走,院子里就清净了许多。
快到年下了,姚嬷嬷忙着准备年货,好在屋里的东西都是新置的,倒省了不少功夫。赵良玉也特地派人过来给他们量尺寸,打算做件新衣裳。
平时闲来无事,明霜便会在门口看雪,偶尔逗逗小猫儿,天气好的时候,一人一猫就坐在院中晒太阳。
白猫渐渐大些了,性子也懒了,不及之前爱动,老喜欢缩在明霜腿上打盹儿。
那之后,江城竟真有叫人送信来,雷打不动的五天一封,信使是个沉闷的年轻人,不管她怎么套近乎,也从不多说一个字。
所以,明霜就常抱着猫,一行一行反反复复地读他的信件。
这傻子,把他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通通写进来凑字数,每回五百,不多一个不少一个,甚至还能想象出来他憋这些文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纠结的表情。
只是,每次在信的最后,总能看到他不轻不重地写着。
“夜里梦见你了,望安好。”
她会把那几个字在嘴里嚼上好几遍,然后揉揉怀里的猫,唇角忍不住发笑。
看完了信,明霜也会研上墨,铺开纸,琢磨着把想对江城说的话全写下来,哪怕不能现在让他瞧见,往后总有机会的。
禁庭里对于过年的重视不亚于民间,一排宫灯亮得通明,流水一般在回廊和屋檐下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