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斐怀疑自己听错了,宋恕竟然向她道歉?
“你......又是什么意思?”唐玉斐不安了,警惕了,她趴在宋恕背上的姿势顿时犹豫了起来。
原想从宋恕背上下来,宋恕却主动托住了她,他再往前走时,周围的一切开始土崩瓦解,然后风吹砂砾般渐渐消融,化作白茫茫的雾气。
唐玉斐不动了,惊奇地睁大眼睛。
雾气中显现出一轮高悬皎洁的月亮,脚下化作沙滩,雾气涌作潮汐,鲛人跃出海面,它们爬上礁石,唱着动人的情歌,婉转悠扬。
之后远处升起层层高山,斗转星移,月亮坠落,太阳更迭,沙滩变为土壤,土壤上找出茂盛的林木,高耸入云,层峦叠翠。山涧有泉水,泉边是桃林,搭成桥的喜鹊衔来最鲜嫩的种子,落在唐玉斐手中。
白雾复又喷涌,地面崩裂,像是被巨斧劈开,一分为二化作峭壁,脚下是盘旋的秃鹫和雄鹰。宋恕背着唐玉斐安稳地走在峭壁边沿,唐玉斐能感受到崖底自下而上吹来的凛冽的罡风,她的病服被扬的簌簌作响。
不多久,天上竟飘起雪花,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将整个世界都装点成银白。
雪厚厚地积在唐玉斐和宋恕身上,几乎要将他们埋成雪人,但唐玉斐并不觉得冷,只趴在宋恕的背上新奇地看着远处逶迤的雪山。
天地寂静,她伸手鞠一捧雪,恶意将它塞进宋恕的衣领里。
“宋恕,你现在就像个白毛老头。”她随口打趣了一句。
宋恕也没恼,只背着她一路慢慢地走着,世界沧海桑田、风云变幻,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高楼塌。他们仿佛走在时间的洪流里,光影变换,岁月如梭,但无论如何,脚下的路总是笔直而坦荡的。
一直往前,不知年岁,不曾停歇。
这些都是他想给她看的风景。
“我说过会给你想要的世界,唐玉斐。”宋恕的声音很柔和,他们脚下最终化作广袤无垠的花田,数不清的玫瑰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它们正是盛放的时候。
宋恕终于将唐玉斐放下来,唐玉斐发现这些玫瑰花竟都没有刺。
“它们为什么不长刺?”唐玉斐摸了摸其中一朵玫瑰,它的花茎很光滑,在唐玉斐的手中显得无助又羞怯。
“因为花刺会扎伤人。”宋恕看着她平静地说道,他的眼里似乎包含了些其他东西,“这里的每朵玫瑰花,你都可以随意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