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问折扇一合,叩着石台子道,“我尚且什么都还没说,主公又如何知得,墨问不晓得你的心思的?”
显是恐敖显不愿再听人多说什么,平白浪费了墨问这么个好人才,云仲一脚趋前道,“墨问既然知道,那就快些与我等说来,省得我等愁闷了大半日了都还尚未能够想得明白。
医者言说,治病救人乃须对症下药,我等知晓了缘由之后也才好为主公出谋划策,想法子来化解化解。”
剑邪点头,“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墨问说说吧,说得对了主公自然无话可说;说得不对了,主公也不会见怪于你。”
墨问环目一瞧,由不得摇头叹笑,道:“主公所以不留黄妍小姐,乃是因为黄妍小姐此去临安所投之人乃是爹爹姚宗生前好友,西湖书院的山长吴简怀。这吴简怀一贯才名远播,为人妥当,与姚宗向来志趣相投,二人遂引为知己,交情匪浅,黄妍小姐此去投往这妥当之人的门下,自然此事也就算得妥当。
且此事遵循的还是姚阁老本人的生前意愿,师出有名;加之一路上还有吴简怀的独生爱子,同样才气不凡的吴雨声相照应,护花有使。主公自然是难以寻得着个嫌怪将黄妍小姐的请辞给驳回去的。”
云仲不屑,“他吴雨声一介书生,手不能
首页上一段提,肩不能抗,他算得什么护花使啊,墨问你别太抬举他了才好。”
穆勒闷闷,“墨问还有些言不由衷了。什么‘师出有名’‘护花有使’,若是对别人,这好来好去,关系浅浅的,自然也就寻不得个理由把人留下了,可主公对黄妍小姐明摆着就不是关系浅浅那么简单的事。看来,你今朝也是江郎才尽了,说了半日还是没能把话说到正点上来。”
“说得好,”墨问折扇一打,敲在掌心,目放异彩,“若是主公对黄妍小姐并不十分上心,我方才说的那些个理由就已然充足了,那么你们也自不会百思不得其解。
可为什么真相不是这样的呢?那是因为主公心里始终忌惮着一个人。”
敖显正垂眸饮酒,听了这句,便移开酒杯,口气慵懒地道,“胡说。”
云仲心念一转,脱口便问,“你说的莫不是青夔?”想了想,又似乎不甚笃信。
墨问当下噙笑颔首,“小经略不愧是小经略。”
“可是……”不待云仲续言,墨问径自又道,“不过,主公既然方才说我胡说,确是说我未能够将话说得周全,论道起来,主公他其实并不是忌惮青夔这个人。”
话头一转,直将人给绕得有些懵。
便闻墨问解释,“青夔当日强逼主公立誓之时就让主公做了不义之人,主公若坚持青夔便要辜负姚阁老当初的一番许婚之意;主公若现在临时翻悔不从青夔,势必要失些人心。
不过这人心嘛端看你怎么失再怎么得的,也不是主公拿不定的事,主公往日里怎么对付咱们的,你们也不是没见识过,自不需要我多说。主公真正忌惮的其实是青夔的那张乌鸦嘴。童伯忽而有些了然,“难道,主公是因为青夔说黄妍小姐‘红颜薄命’,而想对黄妍小姐挥慧剑,斩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