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哲与谢鸿殿试的名次皆比会试高几名,颜明哲是从第五到第三,谢鸿是从第二十七到二甲第十八,前进了六位。
虽会试和殿试的名次有所差别乃是常事,但两人都算承恩公府出身,乃皇后的娘家人,今次殿试阅卷,皇上还特亲去监考,还亲自查阅三百余份试卷,与考官们一同决定三百余人的名次,如此种种,难免有落地或名次不如意的人心怀不满,再经人挑唆,便认定是皇上故意抬举皇后亲眷。
听得竟有此等传言,齐煜大怒,对谢云雁气道:“这群蠢材!朕分明是不愿让任何有才之人受屈,方费了两日的力去阅卷。殿试的卷子也是皆有糊名,朕便再是天子,也没有这等眼力,还能看出来被糊的是什么字!况且你家这两个孩子确实有真才实学,殿试只考策问,他们卷子答的就是比旁人的好,难道朕还要为博名声,故意压他们的名次不成?真是不知所谓!”
娘家被风言风语污了名声,谢云雁也气恼得很,此时却劝齐煜:“陛下何必为这些小人生气,真气伤了龙体,就遂了那些人的意了。妾也信鸿儿和明哲有真才实学,不怕人质疑。”
齐煜紧紧抿着嘴唇,拳头往大腿上一砸,唤人:“去查!两日之内,必要给朕查出来这流言最先是谁口中出来的!”
谢云雁忙握住齐煜的手,说:“陛下小心。”
齐煜反握回去,道:“朕必不让你受委屈。”
几日之间,流言欲演欲甚。
林黛玉放心不下,犹豫一日,还是去了承恩公府,先寻谢清谢沁,说:“我总觉得这事来得蹊跷。”
国孝已过,谢家已在和梁家商议谢清的婚事。出阁之日不远,家里出了这等事,谢清也已悬了几日的心,连嫁妆都不绣了。
听得林黛玉此言,她便忙问:“这话怎么说?”
林黛玉道:“请姐姐们细想,春闱三年一届,从古至今,也有几十几百次了,哪里有会试殿试名次一模一样的呢?再说大哥本来便是第二十七名,往前六个名次,颜表哥也只从第五到第三,又不是说强行点了状元榜眼。陛下登基十年,皇威极重,怎至于闹得满城风雨?所以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推动这件事,可能目的就是为了借此损伤陛下的威信,还能顺便打压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
她的话把谢清谢沁都吓了一跳,可细想又确实有些道理。
谢清说:“咱们家本便和别家不同,外头人不知道,咱们是从小三五岁开始认字读书,就听着政事长大的。会试还要考诗词歌赋,可殿试只写策问,正是咱们家人的强项。陛下还亲自监考,别人可能会因面见天颜紧张,发挥失误,大哥和颜表哥却绝对不会。便是外人不知咱们家里的事,确实也不至于闹得这般。”
谢沁忙道:“既然咱们都觉得不对,快去告诉爹。这事也不知是谁在暗中挑起来的,敌在暗,我在明,不趁早把他们找出来,终有后患。”
林黛玉一面起身,又说:“只怕还不止。谣言易起不易消,这件事不尽快解决,还大哥和颜表哥一个清白,让世人印象深了……”
“那还等什么!”谢沁忙一手拉林黛玉,一手拉谢清,姐妹三人一阵风似的去谢云正书房。
开门的是颜明哲。
别人再是与这事相关,终究不比颜明哲和谢鸿是当事的人。那些话已经有了两三日,到现在几乎人人议论,他们也有两三日不曾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