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不忘卖个惨:“朕在这宫里,寂寞得很。”
朋友?!朋友好啊!陆邈顿时傻乐了起来,嘴刚咧了一半就听蒋墨又道:“你睡吧,朕去书房休息了。”
他连忙左右一滚将毯子给扎紧了,跪在榻上连连摆手:“陛下,臣当不起当不起,哪儿有让陛下睡书房的道理!”
说罢他露出了莱盛教给他的谄笑,只不过笑得太过僵硬,一对儿犬牙都呲了出来,简直能生吃四五个小孩。
蒋墨顿住,心想也是啊,我堂堂一国之君,哪儿有把床让给别人,自己睡书房的道理。万一传出去会被史官嚼舌头的。于是他转过身,指着床榻郑重道:“那,朕睡这里。”
陆邈大喜,忙抱起毯子开溜。哪曾想他刚把腿伸出去一条,蒋墨忽然推了他一把,然后咕咚平躺在了榻上。嫌他的脚丫子碍事,抓着塞了回去。
陆邈懵了,咽了口吐沫,开始一点点往床尾移动,想着怎么爬上来的再怎么爬回去,来个曲线救国。结果刚爬了一半,蒋墨来了句:“你别乱动了,朕太累了,明儿还有早朝。赶紧睡吧。”
……?!
“陛、陛下,臣、臣、睡哪儿啊?”陆邈看着横在他面前,如同无法逾越的山岭一般的皇帝陛下,隐隐泛起些许不妙的猜测。
蒋墨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了一眼床榻内侧:“朕觉得你能躺得下,不行朕侧身睡。”
合着咱俩躺一张榻上?!陆邈那刚缩没了的眼泪唰地又冒了出来,挂在睫毛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在他的认知中,君子之交淡如水,反正不是躺在一块儿这种交往法,更别提是躺在龙榻上。
所以我们不是“君子之交”。
那我们到底算什么交情,都交到榻上来了?!
其实他不了解蒋墨。蒋墨初高中住宿舍,同寝的男生常跟他躺一个床上游戏。辍学后去工地打过兼职,跟工友们睡通铺睡了半载,早就适应了。潜意识里觉得俩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好像再正常不过。
而史书上也记载了诗人们同榻而寝,同桌而食,一起吟诗作赋的感人场景。此乃专家认可的古人巩固友谊的好方法。
殊不知他快把陆邈给感化到就地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