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嘿嘿”一笑,把小裙子拉了起来,围成一个兜子,从筐子里装了一大捧樱桃,兴冲冲地道:“我有玄寂叔叔呢,我要用樱桃砸他。”
旁边的女郎们可被她吓了一跳:“燕王殿下你也敢砸,胆子忒大,嫣嫣,快回来。”
但谢云嫣不听劝,已经抱着一大捧樱桃,兴奋地跑走了。
主宴席设在紫云楼台上,此处坐拥青山,下揽曲水,风景独好,王公贵族携着各自的夫人们坐于席间,彼此交谈,这些都是年长者,氛围又比年轻辈那边庄重了一些。
谢云嫣跑到近处,刚刚想冲上去,却被齐王妃拦下了。
齐王妃性子温存,是个贤淑端庄的妇人,她脸上带着笑,把谢云嫣拉到一边,问她:“小谢姑娘,你不去玩儿,来这边作甚?”
“我来找玄寂叔叔玩。”
齐王妃轻轻地“嘘”了一声:“你的玄寂叔叔这会儿有要紧事呢,你别去打搅他。”
“什么事那么要紧,他还能不理我?”谢云嫣撅起了嘴,看了过去。
李玄寂坐在最上首,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身形看过去总是那么高大挺直,风华高贵,气势凛冽,纵然此处皆为王侯,他依旧是最耀眼的那一个,跃然众人之上。
而此时,他的面前站着平城长公主和一个妙龄窈窕少女。
平城长公主谢云嫣是认得的,那少女她却不认得,她看了一眼,无端端地觉得心里不高兴:“那个是谁呀?”
“那是秦家的六娘子呢。”齐王妃轻声细语,“小谢姑娘,你的玄寂叔叔要找一个婶婶,这会儿在相看呢,你说这还不是大事吗,你乖乖的,等一会儿再过去,好吗?”
说是相看,其实不过是趁机把人带到燕王面前,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罢了。
武隆帝试图让李玄寂回归李氏皇族,这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隐秘,譬如今日这场上巳春日宴,就是一个讯息。
但武隆帝却有一桩心事放不下。
先是时,李玄寂被污以煞星之名,以至于蹉跎了婚姻大事,如今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却尚未娶亲,这在大周朝是罕见的。
倒是听说他和谢家的姑娘订了婚约,但是,那也只是当日谢鹤林老头的一句戏言,无媒无证,不知道算不算数,更何况,谢家的小姑娘才十一岁,若等她出阁,至少还要四五年,武隆帝现在的身子越发不好了,恐怕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