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站着,谢慕给我脸上抹水,抹完又用布擦干,说:“好了,去梳头去。”
我说:“我呆会用了饭,找辛师父去。”
谢慕说:“去吧,我有事。”
我接连几天心情很好,辛羑笑问道:“公主得了什么喜事?让我猜猜,是为安阳侯吧?”
我点头,看了看辛羑,又摇头说:“谢慕的事,我不告诉你。”
辛羑道:“那可不见得,安阳侯的事,臣可比公主知道的多。”
我问:“你知道什么?”
辛羑不答,只认真教我弹那支落花流水。
辛羑只肯教我弹琴,我曾问他教我杀人,他不肯,说他只会救人,问我愿不愿意学救人,我很疑惑我学救人来干什么,我又不当太医,更何况我连自己都救不得。
但辛羑说,学救人不是为了救人,也不是为了救自己。
学救人,是为了能用更好的方式杀人。
我脑袋自然没有辛羑好使,不大能懂他的意思,不过辛羑他一向很高明,所以我也没什么话说,我喜欢跟他呆一块,学什么都好。
我以为辛羑很忙,但似乎他又很闲,但凡我去找他,他都在院中的小竹林坐着,一张矮案,案上一把素琴,一直金鼎小香炉,此外别无他物。
我总以为他在等我,因为我到的时候,他总像是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我挨近了,能嗅到他身上竹叶的清气,我这么以为,便问辛羑,辛羑只笑说刚到。
辛羑似乎从来不会生气,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能让他生气。
或者是他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缺,活的太容易,所以自然没有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