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道:“南华经。”
赵免道:“庄老之学,废言千篇,学那来做什么。”
谢慕道:“臣别无所能,唯有求一心外所寄。”
赵免并无心跟谢慕探讨哲学,随口问了两句便回到正题:“你想出宫?”
出宫的话,谢慕不能自己开口说,那样赵免会生气,所以需要我来引头,让赵免问。
赵免面色冷肃,谢慕却终于寻着机会开口,也不顾说完后赵免会有什么反应,迎头直上,谢慕将书放到案上,捋了衣袖,俯身双手交叠在眼前缓缓跪下,行了个重礼。
“臣年纪已长,留在宫中多有不便,若为有心人以此为借口寻事,或有市井传言,有损陛下圣德,若真有此,臣万死难赎其罪!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不论是否身在宫中,都甘为陛下所使,只是耳目所至,但见园林,两袖所及,不出宫墙,以此心中实愧,陛下明鉴!”
谢慕同赵免正经说话时候便是这样颇多奉承,而且奉承的一点也不高明,不是谢慕他高明不来,而是赵免就吃这套,赵免不蠢,知道谢慕满嘴鬼话,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但赵免就是喜欢,看着堂堂燕国太子在他脚下委曲求全摇尾乞怜,明明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装得乖巧顺从,赵免就十分得乐。
这一点谢慕跟赵免算是心照不宣,都不戳破,赵免要快感,谢慕要达到目的,各取所需。
至于我,当个傻子,负责给他们搭桥就是。
谢慕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他垂着眼,眼睫黑如鸦羽,墨色长发垂在颈后,赵免盯了他一会,突然道:“你进宫有五年了。”
谢慕道:“是。”
赵免道:“昨日睿王也跟我提起这事,言辞闪烁,暗示我不该将你留在宫里,他说的有理。”
睿王是赵倾,又听到这个名字,他跟赵免说了这事?
谢慕攥紧了手,脊背僵硬的挺直,我也屏住了呼吸,等着赵免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