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那面院门,将头探出去,我很想去找阿西,虽然他不是个好奴才。
但我始终不敢,谢慕不准我迈出这与院门一步,他说,发现我出去,就打断我的腿。
谢慕的话从来不是说来吓唬我的,他说会打断我的腿,就真的会,我曾经跑出去过一回,给他撞上,他将我拖了回来,差点拿刀子挑了我的脚。
现在谢慕虽然没有本事挑了我的脚,但他醒来能打的我哭爹喊娘。
只要谢慕还没断气,我便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我将那兽头铜环的门扣几乎拍散,没有招来阿西或者任何活物,只惊飞了几只夜鸦,而我已经看不到亮光,于是我又回去,昌平宫种了几株孤零零梅树,正孤零零开花,我折了两支疏落落梅花,搁在枕畔。
我将案桌上的烛台点亮,移到榻前,红光照着谢慕的脸,一半边肿着。
我又试着叫:“谢慕?”
谢慕浅眠,我做梦的呓语都能吵醒他,但现在叫都叫不醒。
我便无奈了,我爬上床去抱住他,没有饭吃,只好睡觉,我钻到谢慕怀里去。
其实在昪京的时候我不常和谢慕一块睡觉,他七岁就做了太子,住在自己的东宫,而我住在母后的宫里,谢慕他每日过来跟母后请安,会顺便抱起我抚摸几下,我有五个兄弟,谢慕是我最小的五哥,也是唯一跟我同母所生的哥哥,所以我跟他最亲近。
我七岁的时候母后去世,谢慕便将我弄到东宫去,谢慕虽然是太子,东宫臣僚从属数不清,又在朝中任大司马,但他只不过才十一岁。
我在东宫和谢慕睡了两年,到了盛京昌平宫又接着睡了五年,所以我跟谢慕一共睡了七年,七年的枕头伴,简直比许多的夫妻还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