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张望了一圈,市场一共有四个大门,她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从哪里走进来的了。
季悠轻喘着气,扬着小脑袋四处搜索。
哪怕下着大雪,来买菜的人依旧很多,挤挤攘攘的,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
她揉了揉自己通红的鼻尖,犹豫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大不了一个门一个门试,总会找到的。
走到一处大铁门口,外头雪花被风刮得漫天飞,黏在地上,迅速抱成团,被人踩实了。
没有熟悉的小推车,季悠有些失落。
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门外逆着风雪的方向有一辆艰难前行的自行车。
是那种很老式的车,前头有一根细长的横梁,车轮又细又大,车座很高,只有大人才可以骑得上去。
自行车后座杵着个熟悉的干草棍,麻绳将干草裹得紧紧的,是常用来插糖葫芦的。
季悠舔了舔冰凉的嘴唇,顶着大风小跑了过去。
“叔叔!叔叔!还有没有糖葫芦卖?”
推车的男人斜过眼来,低着头,沉默的盯着季悠看了片刻。
他整张脸都蒙在厚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疲态至极的双眼,那双眼睛浑浊又呆滞,眼角处还带着一块看起来有些吓人的烫伤。
他用沙哑低沉的嗓音问:“你说什么?”
风雪呼啸的有些狂,将男人的声音吹得很虚浮。
季悠小心翼翼的伸出软绵绵的手指头,指了指自行车后面放着的干草棍:“叔叔我想要一个巧克力味儿的糖葫芦,我有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