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么想,言喻就越是焦灼,那种不能得到回应的烦躁不经意在心中升起,就像是被千万只小虫啃咬着,不够疼,但也痒的足够折磨人。
或许,是真的呢。
考场上的监考老师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一边朝着台下走过来,查看情况。
考虑到考生的个人习惯问题,青绘赛的比赛用具一般都是由考生自行准备,可是在考场上从来也没出现过自己的用具被别人破坏的情况,老师一时也没了办法。
“老师,”言喻起身,“这里有没有多的画具?”
老师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一眼被清理的一干二净的考场,顿时觉得有些惋惜,“画具多的倒是有,可那些东西在三楼,还剩两分钟考试开始,老师没有手机,没办法联系管理员,也走不出考场,没办法给你拿到。”
“太巧了,可以让我朋友去拿!”那男生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他就在外面,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去给他说,他一定会去的!”
听着他说这些话,言喻咬着下唇,心里不是滋味儿,他还没使唤过贺慈呢。
老师低头看了眼时间,这也确实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点头,算是应了他的提议,看了眼他脖子里挂的准考证,“钟艺是吧,你快点,画具就放在三楼,让他带着我的工作证过去。”
男生接过工作证,走出教室,站在门口捧着鲜花的男生面前,把手里的工作证递给他,然后低头,两个人说些什么言喻看不大懂。
男生的下颌线在墨色的单向玻璃的衬托下,多了几分冷隽,他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些许不耐烦的样子,捧着花自觉掉了一个方向,没应他。
“贺慈,求求你了,”钟艺双手合在一起做出拜托的姿势,“我真没想到撞翻他的颜料盒,也不知道他一个瘸子不好好在家里待着,非要出来参加什么比赛,有我在,他又拿不了奖!”
难掩语气里的自豪。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倏地安静下来,夹杂着几分冷冽,刺的人脸皮疼。
贺慈脸色微沉,往前走里几步,透过那条半开的门缝,看见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和监考老师交谈些什么的言喻,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原地吐槽的钟艺,冲他伸出手,“废话,给我。”
钟艺被他这表情吓了一跳,转念一想,以为是自己劝动了贺慈,顿时又欣喜不少,连忙把卡给他,不经意擦过贺慈手指边缘,红了脸,“谢谢慈哥,愿意帮我去拿画具。”
结果一抬头,面前连个人也没有。
言喻的颜料刚才也被钟艺踢得差不多了,现下剩下最多的,就是红色的和黑色的颜料,原先想画那些繁复画色的想法,现在全部被推翻。
看着颜料盒里仅有的几样干净颜色,言喻难得的叹了一口气,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无意间瞥到窗外捧着花一脸严肃的站在墙柱边上的贺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