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笙。”赵越偏头往左肩上看了一眼,没看到顾淮笙,便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
“别睡,当心着凉。”赵越往上颠了颠。
“都什么季节了,怎么可能着凉?不会……”顾淮笙闭着眼睛哼哼傻乐:“真好。”
赵越:“什么?”
顾淮笙摇了摇头,却是说起了别的:“再干几年,等小皇帝再大些,咱俩就致士归田好不好?”
“好。”赵越想了想:“小皇帝也不小了,这段时间我多留意一些,给他好好物色个皇后,再纳几宫妃子,过两年再生几个皇子公主,那就是真正的大人啦,咱们就差不多该功**Y**Q**Z**W**5**C**O**M**成身退了,到时候,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
“我想……”顾淮笙嘟哝着想了好半天,才接下文:“我想我爹了,你说他现在人在何处,过的可安好?”
赵越沉默没有应声,主要这话他也没法接。
“想到我爹,我这心里就难受。”顾淮笙叹气:“我们三兄弟,都各有归宿各有圆满,成双成对,和和美美,却唯独苦了他老人家,半生漂泊,苦守羁绊,到头来,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想找他么?”赵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顾淮笙却蹭着他肩膀摇了摇头:“他不愿的。”
父不愿,即便心中挂念辗转,儿亦不打扰。
而此时此刻,某一座佛塔山头,顾钊拎了两坛米酒走出草屋,踩着雨后泥泞,去了望钟崖那边。
山崖顶上,是一片被人工开垦的菜地,绿油油的一片,甚是翠绿养眼。而顾钊要去的,正是菜地高坡那一处坟包,那里埋着赵九的骨灰。
坟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满杂草的孤坟包子,没有立碑,甚至连块木牌都没有。但就是这么一个土包,却是顾钊最长情的牵挂,几乎每天都会带着酒过来坐一会儿,喝醉了,便靠着坟头听着对面的佛塔钟声小睡一觉。